难怪周培刚一心就想让她走。
这真的是……
教科书级别的打脸。
她寒着脸站起来，转身往门外走。
“冉冉！”后面有周培的喊声。
她没理会，更没停下脚步。
后面有周老太太的惊叫，还有东西撞倒的声音，她都没理会，出了门快步往电梯跑去。
等到走出医院大楼，冷风一吹，脸上生疼生疼，她摸过去才感到湿润的凉意。
居然到现在还有眼泪，真是太好笑了。
她快步走着，后面的人到底是追了过来，一把拉住她：“冉冉！”
林冉回过头，静静地看着他。
他气喘吁吁，脸色有些苍白，目光急切，袖子上有扯掉枕头时带出的一道血迹，衣服有被阻拦时的褶皱，脚上鞋子都没穿。
很符合一个忧心如焚追老婆的老公形象。
不过林冉的态度不像一个刚抓到到现行的老婆，她平平静静地看着他，甚至还不忘出声提醒：“回去吧，外面怪冷的。”
这么冷的天，只穿着单薄的病号服，连鞋子都不穿，她都替他冷。
周老太太和吴瑶在后面，也在担忧地看着他，吴瑶手里还拿着他的大衣。
他没想到她是这个态度，楞了一下才开口：“冉冉，你听我说……”
“事情不是我看到的这样，对吧”林冉打断他的话，居然还自嘲地笑了笑。
周培没说话，沉沉地看着她。
“咱们都别演了。”林冉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其实你这点事，我早就知道了，至于我……”她笑了笑：“你应该也有所察觉。”
他这段时间的不肯回家，大约也不只是因为忙，更多的原因是为了躲她。
周培的手倏地握紧，紧得她的手臂生疼。
她仿佛没有察觉：“就像你猜的那样，我也有了别人，所以没别的好说，等你病好了，咱们再坐下好好谈离婚。”
他沉默了很久，才一字一句地开口：“我不离婚。”
顿了顿，他又重复了一遍：“我永远不会离婚。”
她对于他的反应并不意外，歪着头笑得调皮又可爱：“你的意思是……我们继续各玩各的”
周培脸色铁青，抿了抿唇，并不说话。
“可是……”林冉看了看天，再看向他时一脸无辜无害：“我为什么要陪你们玩呢你们欠赵新园的，不是我欠她的，你们把我拉到漩涡里来不是已经很过分了吗为什么还继续要我做配角来凸显你们深情的戏码，周培，难道我就不配有自己的幸福吗”
他不可抑止的晃了晃，脸色更加苍白，半晌才压抑吐出几个字：“你都知道了”
她点点头，带着点惋惜：“可惜知道的太晚了点。”
他的脸色一点点灰败下去，可是依然死死抓着她的胳膊不放。
林冉看了他的手一眼：“周培，我并不欠你什么，所以咱们勉强也该做到好聚好散，没必要把场面弄得那么难看。”
周培依然没放手，大概是天气太冷，他连说话都开始断断续续：“你……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提离婚”
他眼睛死死盯着她，带着一点渺茫的希冀，像是将死之人最后看一眼人间的模样。
“因为……”林冉说起自己的打算，自己都忍不住嘲笑自己：“我想要昊翔的股份，我怕你离婚后会带走核心团队，只给林氏扔下一个烂摊子，所以想等到昊翔上市再离婚。”
但是现在……什么都无所谓了，她折腾了一圈最后也不过是踏出最开始最该走的那一步。
周培定定看了她很久，先是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最后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他先是轻轻地笑，结果笑容和笑声都不可抑制的扩大，笑的越来越难以控制，笑到后面他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他喃喃重复着这两句，一直笑一直笑，笑得嘴里有鲜血呕出来也停不下来，直到他整个人瘫倒在地上，没了知觉。
周老太太和吴瑶惊叫着跑过来，扶起他大声的叫着医生。
林冉站在那里，看着地上的周培，心中只剩下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