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紧急迫降, 还真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口。
隗雪的眼睛却被这里的市集给吸引了。
此处是一个民风淳朴的市集,应该是擅于织布,到处都垂挂着花花绿绿的刺绣和布帛。
不过最抓人眼球的,是这里卖东西的摊主,皆是成双成对地一起守着摊子卖东西,感情好得让人发麻。
隗雪走到一家专卖红色喜缎的摊位上看了看。
摊主是一对夫妻, 一看是一对天仙一般的年轻人,顿生高兴, 一直给她介绍新刺绣的喜缎,企图让她买回去做嫁衣。
她的夫君怕她累着, 一直在旁边给她揉肩端茶。
隗雪道:“你们感情真好。”就连做生意来也腻腻歪歪的。
女人道:“不用羡慕我们, 我们当年成亲时,就在村子后头那棵树下拜了拜, 那是棵特别灵验的老树, 只要情侣在树下诚心祷告, 两人便能得到神灵的祝福, 终成眷属。即便分开,最终也能相遇。”
女人看了看两人:“你们也去拜拜吧”
虽然女人说得头头是道,隗雪心想, 再神, 也神不过鬼医吧
顾涟紧了紧拉着隗雪的手:“拜不拜, 我们都不会分开的。”
但隗雪秉承“来都来了,不能错过”的旅游宗旨,还是准备去拜一拜。
女人喊住她:“等一等, 你们得将这个挂在它的身上,所许的愿望才能灵验。”她摸出一条带状的刺绣,红布打底,看上去既喜气又精致。
隗雪道:“多少钱”
女人道:“本来应该收钱的,但姑娘您买了我们这么多东西,就当送给你了。”
隗雪:“多谢。”
走到村子后头一看...感觉就像是一棵圣诞树一般,垂满了花花绿绿的布锦,在风中飘摇。
而且树被围起一圈木栅栏,被保护看守起来,凡是持有本村特制的刺绣布帛挂上,才能拜上一拜。
看到的第一眼让隗雪联想到旅游景点,让你买东西写字挂在树上做祈祷的生意。
但多看两眼才发现,这确实是棵早开了神识的树,只是不知因何缘故,灵力孱弱。她正靠着人们对它的叩拜昏睡着,慢慢地恢复灵力,也向对它叩拜之人报以祝福和保佑。
隗雪对顾涟道:“鬼医不是很能栽树么,什么时候让它来将这棵树医好,也是功德一件。”
顾涟点点头:“我回头跟他说。”
正在此时,忽身后有人叫到:“隗师姐,涟师兄!”
隗雪一转头,就看见了第五乔和虞南站在身后。
隗雪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第五乔:“我们刚刚办了些事,在此处落落脚就回去。”
隗雪看了眼她手中捏着与自己相差无几的布帛,没说话,只露出一个老母亲的微笑。女孩子果然比男子要好“骗”些。
第五乔则看了眼站在隗雪身后的顾涟,他手中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皆是红纸、胭脂、红锦缎之类的喜气之物。
她敏感地嗅到了什么,道:“师姐,你们两...”
隗雪保持低调,只朝她笑笑。
顾涟却站了出来,将隗雪一把揽在怀中,点头:“是的。”
隗雪看他一眼,什么是的回答得真溜。
第五乔阴恻恻地笑了笑。
几人在那小村子分开没两日后,隗雪便收到了来自瑶光门的传信飞鹤,让她过去一趟。
连日来顾涟觉得自己像生活在蜜罐中,心里除了甜就没有别的滋味了,但看了这信后,他心里开始惴惴不安。
顾涟亦步亦趋,跟她到了天琼宗门口。
因他如今是魔君的身份,不便进去,只好候在天琼宗大门口。可在天琼宗眼中,隗雪依旧是被“掳走”的天琼宗弟子,别人见她,依然叫一声师姐。
他恋恋不舍地拉着她的手。
“师姐,我在这里等你。”
隗雪点点头,准备走,发现他还没有松手。
“师姐,你不出来,我就不走。”
隗雪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这是连日来,他和师姐第一次分开,等了几个时辰,简直度时如年!
就在他耐心快被耗完之时,隗雪终于领着一群弟子出来。每个弟子的手中,都大盒小盒地抱着一堆东西。
顾涟:...
隗雪清点了一下,除了离月天送她的东西以外,每个门内也都送了她好些东西,说是给她当做嫁妆。
开始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后来越收越觉得合不拢嘴。
在瑶光门的时候,隗雪见离月天面带疲惫。离月天看见她后,眼睛亮了一亮,分明挺高兴,却语带责备地对她道:“这么大的事你也不给为师说”
白书华在旁边看热闹:“什么时候送帖子来”一副等不及的表情。
隗雪看了眼第五乔,第五乔默默将头转到一边,逃避了她的质问。
就连岳不玄也派弟子给她传话:“掌门说,我瑶光门的弟子出嫁,必须得风风光光。”然后递上几件灵器。
何云娇因为有一次差点“嫁”掉的经历,自觉很有经验,从首饰到嫁衣、甚至连棉被套子都给隗雪准备齐了。
她对隗雪道:“呵,别以为是个魔君就有多了不起,记住,这里是你的娘家和靠山,要是受了委屈,我第一个去灭了魔族!”隗雪心道,冷静,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成了你婆家!
隗雪将他们的话一一转述给顾涟听。
末了她又补充一句:“师父他们还说,让你不准使用随身空间,将它们亲手搬回去,以表诚心。”
顾涟看了一眼大门前堆得像小山的礼物。灵器法宝、几箱灵石、首饰嫁衣、一箱子书...这些还算正常,但那个比人高一大截的炼剑炉是怎么回事还有,灵药植株就植株,还附赠几大袋培育土是怎么回事
顾涟问隗雪:“师父掌门和长老他们,还记得我也在天琼宗当过几年弟子吗”
为什么两人的待遇完全不一样
隗雪腰背打得笔直,靠着天琼宗大门,以一种维护娘家的口吻道:“谁让你‘叛门’了”
顾涟:...
隗雪到底还是心疼他,并没真让自己的师弟苦行僧一样扛着这些东西走回去。
她让顾涟用变大的外袍将东西都打包起来,扛着,与自己一道坐在朱雀身上往噬血坛飞回去。
朱雀不堪重负。
直到顾涟说晚上多加菜,它才打消了在湖泊上空将顾涟给投下去喂鱼的想法。
但它还是飞得翩翩倒倒。
它问:“那吾能不能将下面那个给扔下去”
“下面那个”隗雪伸着脖子往下一看。
不知什么时候,朱雀的爪子上还挂了个瑕鬼。
隗雪:“又是你!你什么时候跟我们一起的”
瑕鬼:“本少主怎么了大家同路,顺本少主一程不行吗”
原来是搭顺风鸟的。
隗雪:“你就不能安分守己早日康复吗!”
瑕鬼:“我,我只是出来透口气,也不行吗”</p>
隗雪看了眼,他身上没有再带伤,算安分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