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刚准备说什么,只觉一旁的顾霆筠将她扯了过去,什么话也没说,就只目光沉沉地盯着张磊,后者却不以为然地转移开视线。
“爸,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时程宇忽然从西装口袋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他。
一看竟是上海牌的名表,良辰东看了虎躯为之一震,那是给兴奋的。
随后是其他几人的生日礼物,良辰东一一表示感谢,还说什么破费了,不应该乱花钱的什么。
第一个最想拆的就是亲闺女儿给他送的礼物,这才一看到熟悉的物件正安静地躺在笔盒里,他神色一喜,声音难掩颤抖地说道。
“茜茜,你这笔是哪里来的”
“是我前儿个跟程宇一起去旧货店淘来的,爸,可喜欢”
良辰东喜极而泣:“喜欢,喜欢,闺女儿,可谢谢你了。”
天知道之前发现笔不见了他有多恐慌,那是他这一辈子唯一一个辜负了的女孩儿送给他的。
顾霆筠送了一个烟斗,张磊送了几瓶红酒,直把他高兴的,可再拆开白曼婷送的灰色笑脸手套的时候他的神色微微一怔,止住了笑意,意外地看向正握着杯子喝水的白曼婷。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试探地道:“婷婷啊,这可是你织的”
她不答反问:“良老师觉得呢”
良辰东细细摩挲着手套,越发觉得熟悉,但又很快否认心底所想。
见他不说话,她却道:“这是我妈妈以前教我织的,妈妈年轻的时候,这织活在村儿里可是顶出名的,人家都叫她“织女”来着......”
他的身子一僵,瞪大眼看着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良母在一旁接过他手中的手套,夸赞道:“这手套虽没什么点缀,但这针脚可收得住,织得可真好,老良冬天戴着保准儿暖和,没想到婷婷还真是个会持家的,我家茜茜也应该得多跟你学学才是。”
顾依依回道:“我才不要!”
白曼婷轻笑一声:“这是我母亲的手艺,她也只教了我一点儿,毕竟她曾说过,她只给我爸爸织而已。”
如她所料那般,良辰东那隐在长袖中的手微微颤抖着,目光有些闪烁,不敢看她。
良母听了感叹道:“那你爸爸还真是有福气,娶了这么个贤惠的妻子,还生了你这么漂亮的女儿。”
白曼婷笑着笑着就掉了眼泪,让众人一个措手不及,顾依依赶忙拉过良母的手,有些紧张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是啊,爸爸这么有福气,为什么还要抛下我们母子俩呢”她疑惑地说,不知道是在问谁。
“曼婷,你......”顾霆筠张口欲言,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不是被收养的孤儿吗
良母看她有些可怜,想出声安慰,只话到嘴边却是止住了。
就见她推开张磊的手,走到良辰东面前,似指责,似控诉:“我妈妈说爸爸很喜欢长江牌粗钢笔,所以她织了好多好多帽子和毛衣凑钱买给他当生日礼物,只为等他出头之日能识得她在背后的付出......”
她的眼神变得赤红,带着恨意,紧盯着良辰东大吼:“可是他背信弃义,自己潇洒地跟着其他知青返城,独留我妈妈一个人大着肚子在那个小村庄等他!”
质问和讨伐的声音在安静的生日宴上显得格外突兀,似不用明说,大家都能清楚知道,白曼婷口中那个爸爸便是良辰东。
一瞬间,整个客厅再度鸦雀无声,只有震惊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顾依依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纠结地开口:“白曼婷,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狠厉的目光霎时射向她,她冷笑一声:“你应该不知道你送的那支钢笔是我妈妈送给他的同款吧”
她指着良辰东,笑得张狂,肆意,她痛恨今天这个日子,凭什么她妈妈的祭日里他们一家三口还能其乐融融,他们不配!
安静了好久的良母终于出声,她走到白曼婷面前,忍着喉咙间的涩意,认真地问:“婷婷,你能仔细将这件事说清楚一点可以吗伯母年纪大了,听不怎么明白。”
“妈......”顾依依忙上前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又看向一旁低着头不说话的良辰东。
“茜茜,我有知道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