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一惊,但也不敢多说什么,赶紧低头应是退了出去。
潘永文案盖棺定论,但相关牵涉人家还没有完全确定下来,成宗皇帝让刑部进一步收排证据,江翀目前,正是其间的主掌者,镇南侯世子打小自视甚高,秉持着他读书人的尊严,一向看不起寒门军户,这回却转了性一样拼命在傅从楦面前给江翀抬轿子,想给两边说亲,受的是谁的主意、又为的是什么,傅从楦简直都不用想,也不想去想了。
越想越气
傅从楦坐在书房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时间想着,若是叔祖在地下,知道了傅家如今这番的处境,怕是都能直接让这些不肖子弟给气活了,一时间又想着,二十年前,那时候二房还是叔祖当家,这牵涉,到底是大牵涉还是小牵涉,叔祖到底知不知道傅从楦闭了闭眼,都恨不得直接掐死二房那群蠢货一了百了算了。
上一回傅从楦有这般愤怒的想法,还是在傅皇后的事情上。
书房的门被人轻轻叩响,傅从楦随口道了声“进来”,傅从楦的庶幼子傅怀勇的生母,姨娘安荷走了进来。
“怎么过来这边了”傅从楦皱了皱眉,有些淡淡的不悦。
“给侯爷请安,”安荷拿了个食盒,小心翼翼地摆在边上的小几上,恭谨道,“筠姑娘亲手下厨做了些点心,说想给父亲尝尝,小姑娘面皮薄,奴婢就腆着脸厚颜替她拿过来了。”
想到筠姐儿,傅从楦又忍不住想叹气,心烦意乱地拿筷子用了点,勉强撑着和蔼的颜色,点了点头,道了句“不错”,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奴婢过来时,撞见了世子,世子他好像,是不是对侯爷有了些误会”安荷抬起眼,小心翼翼地望着傅从楦,轻轻道,“世子与侯爷毕竟是自家兄弟,若是有了误会,宜早不宜迟,还是趁早解开了的好。”
“哦”傅从楦抬起眼,冷冷道,“你听到他说什么了”
安荷讷讷地不敢开口。
傅从楦扬声叫了仆人进来,不多时,书房里便挤满了方才在外面服侍的仆妇们。
安荷叹息着避到了屏风后去。
傅从楦木着一张脸,听仆妇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完,冷着脸挥退了众人,撑在额头,在书房里咬着牙大笑了出来。
“好,好,我竟成了四殿下的人了我倒真是希望,我能成了四殿下的人了”
傅从楦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因为先前由傅韵秋牵线,本意无心深入参与成宗皇帝后宫争斗的他,不过是本着能多咬谢家一口也无妨的想法,在一些“微不足道”的地方给那苏鸣岚提供了些许帮助,到如今,在镇南侯世子等被潘永文案牵连到的洛阳众世家心里,这倒成了他与四皇子相互勾结,分别在朝堂和后宫里陷害谢家的证据了
谢域那在诏狱里的一自尽,反倒是把他自尽成了一个圣人不成
说完全不后悔倒也不是,如今再怎么傻,傅从楦也知道,先前在苏鸣岚那里,自己是中了大皇子的算计了,也怪自己大意,明知对方与大皇子关系匪浅,还是想着本着利益相合的原则,只要不深入参与,只是帮上一些无足轻重的小忙,倒也未必会如何了。毕竟,资源就那么些,傅谢两家,在朝堂上,也多是“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