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他们夫妻反目,宿之灵心里还挺爽的。
殷寒把宿之灵从地上扶了起来,又拽起了蹲在地上的明薇薇,三个人面对面站着,借着一点微弱的光看着彼此。
殷寒拥抱了明薇薇,把她死死搂在怀里,顺便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说道:“我不该说你是傻子,对不起。事实证明你比我们都要勇敢得多。”
明薇薇头一遭被人夸奖,受宠若惊地被她抱着,笑得很开心。
殷寒抱完了明薇薇,又转头去看宿之灵。
她本来想拥抱宿之灵,然而她抬了一下手臂,又放下了,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伸手挠着侧脸,躲开了她的目光,小声道:“也、也谢谢你。”
殷寒说完,又偷眼去看宿之灵,见宿之灵正盯着自己看,立刻挪开了视线,看着别处,说道:“遇到你真的是太好了。”
她说完之后,又忽然紧张起来,要是现在有更明亮的光,就能看见她的双颊涨的通红。
殷寒忽然大叫了一声:“算了!”
她叫了这一声,大家都被她吓了一跳。
殷寒显然很不好意思,说道:“不、不说这些肉麻话了,哑巴还需要医生呢,我们去再打个电话……”
宿之灵反而笑了:“别呀,我想听你说肉麻话,你说。”
殷寒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话都到嘴边儿了,就是死死说不出来。
宿之灵又说道:“那我们抱一下吧,你都抱了薇薇了。”
殷寒越发不安地伸手挠着自己的手腕,低着头死咬着嘴唇,仿佛想极力阻止那些话从自己口中溢出似的,又偷眼看向宿之灵,良久,才说道:“我从来不相信我自己也会有勇气去做一个正常的人。”
“我以为我自己很叛逆,很大胆,很恶毒,可我心里知道,那只是因为我无比迫切地想要掩饰我的恐惧。”
“有的时候做一个狂躁的人很容易,可是冷静下来才难于登顶,可是我——我在你身边的时候,我感到平静。”
她还想再说什么,宿之灵忽然松开拐杖,抱住了她。
殷寒整个人身子瞬间崩紧,整个人不安地在宿之灵怀里扭动,急道:“我……我去再打一个电话,雨小很多了,没准他们已经上山了……”
她说完,急匆匆推开了宿之灵,又跑去打电话。
屋子里的林校长缩在椅子上,在自己发疯的妻子面前瑟瑟发抖;而林太太彻底丧失了理智,脖子上那一串整齐的珍珠项链断了,珠子稀里哗啦掉了一地,殷寒进去险些滑倒。
女人如同野兽一般地嘶吼抓挠,男人畏怯不已,不敢出声。
殷寒打完电话,从屋子里走出来,高兴地对着宿之灵说道:“他们已经出发上山了,等我们回去了……”
宿之灵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说道:“嘘——”
沉重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
咚、咚……
整个走廊一片漆黑。
窗外的雨已经渐渐停了,月光从乌云中照了进来。
穿着破布衫子的老人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怀里抱着巨大的糖果筒,小孩子似的殷切地看着宿之灵,把手里的糖果筒晃了晃,那只混沌的眼睛抬起来,着急地看着宿之灵。
她晃了晃怀里空空的糖果筒,咽了口口水,说道:“巧克力。”
宿之灵一时语塞。
她怎么那么能吃啊。
年纪这么大吃这么多巧克力,不会吃出病吗
见宿之灵没有反应,她又急匆匆地跑到屋子里去,推开了正对着丈夫吵架的林太太,把被绑在椅子上的林校长搬了出来,着急地说道:“林校长!”
宿之灵和殷寒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人说道:“林校长换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