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朝着脸庞正飞过来的毛笔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随着宁长生微微侧身这只笔砸到了她身后的门上,留下长长一道黑色的磨痕。
“我就知道。”她忍不住低声嘟囔着。
知父莫若女,宁谢听到这件事要是不发病的话那就不是宁谢,毕竟这么多年来他这个发丘将军一直被人比着和骁虎相提并论。每每说起‘将军’二字大家都会觉得发丘根本当不得这个称号,甚至可以说是侮辱。
一来二去,即使两家人没有仇怨宁谢也在心里恨上了骁虎。
宁长生回过头去弯腰——无奈地从地上捡起了被扔过来的毛笔想要还给对方,上面还沾染着新鲜的墨渍:“你知道的,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不想..”
话还没说完,就迎来了莫名其妙的袭击。
根本就不给她任何开口解释的机会,这也非常符合宁谢一贯的风格——一言不合就开打,先打一顿再说。
但是宁长生会乖乖挨打吗这显然也是不太可能的。
如今的她和刚开始的时候已经不一样了,现在身体已经完全康复渐渐有了回击的能力,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任人鱼肉。于是父女两个在书房里打成一团,动静之大已经惊动了府中的下人们,可是却没有人敢过来上前看一看。
桌案上摆放的书卷和砚台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滚落到了地上,宁谢在打斗中很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女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他收拾的人了。他和宁长生过了不少招,但是两个人竟然打起来不分上下——也就是说..他似乎已经失去了用暴力管教女儿的本事。
这一发现让他又惊又喜,惊讶的是宁长生的成长速度竟然如此之快,喜的是女儿终于长大了。
一种很复杂的情绪,也只有当爹的人才能深刻的感受到这种情绪。
“翅膀硬了!”眼看再打下去书房可能都要被拆了,宁谢终于停手。
瞪着眼睛看着站在自己眼前大气都不喘一个的人,他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宁长生面容发生了很明显的变化。这个变化不是说变成了另一个人,而是五官似乎变得更加的成熟和立体,用老一辈人的话来说就是‘张开了’。
脱去了稚嫩之气,变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人。
对于自己老爹的这一句话,宁长生的回应是一个大大的白眼——一天天的都要被你打死了,翅膀能不赶紧硬起来吗
还不都是被你给逼出来的。
不过她觉得宁谢的这句话说得还不够准确,她的翅膀还不够硬,要是真的硬了的话现在趴在地上的就应该是宁谢了。但是现在两个人只打了个平手,对于这个结果..她显然不是太满意,于是松了松自己的手腕,微微扬起下巴——
少女的眼神坚定而又自信:“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
这就跟当初她说的,‘我也要打断你的腿’一样。
宁长生一直有一个很伟大的愿望,那就是在有生之年要把宁谢打趴下一次,最好是也把腿打断让他在床上老实躺上一段时间尝尝整个人快要发霉的滋味。
这样的愿望或许听起来很奇怪也很忤逆不孝,但是却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原本以为宁谢听到她这句话之后会更加暴跳如雷,但是事实上并没有。
“好。”一个孤零零的字眼脱口而出。
对方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并且还在宁长生非常莫名的眼神下笑出了声...不是装出来,是真的笑得很开心的那种,以至于宁长生差点以为自己的老爹是不是下了一趟墓回来之后又得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毛病。
“你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想怎么样我也管不了了。”
“不想和我一样也没关系,想要学兵法策略,想从军也没关系..”
或许是经过了这一次被打入天牢的事件之后,宁谢也感受到了一昧的效忠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也开始学会变通为自己留后路了。
至少是允许宁长生为自己留退路。
而宁长生也确实是有退路的,他垂了垂一双眸子..这辈子要将自己摘干净似乎不太可能,但是用他们祖辈积攒下来这些见不得人的功绩,将女儿摘干净,还是有一点可能。
“你和公主的婚期已定。”
“不久后陛下便会皇榜昭告天下。”
比如说,搭上皇家,一定就安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苏越要出现了,以及快乐的日更结束辽,恢复一周两更
我们下次日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