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身上迸发出来的敌意也瞬间消失不见了,仿佛刚刚那个人不是她一般。
“你竟然怀疑我不是你女儿”宁长生拉好自己残破的衣服,冷笑一声。女子微冷而又蕴含着丝丝怒气的声音在书房中响起,宁长生的脸上再一次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某种可以称之为愤怒的表情,只不过这一次不是装出来的。
真的觉得有些心寒。
一个不合格的父亲,如今又有什么资格来怀疑自己
她只不过是多活了一遍而已,虽然宁长生也知道自己身上不合常理的事情太多,可是她无法冷静的看着宁谢怀疑她。
肩上的红痕是她一出生就带着的胎记,这是亲近之人都知道的事情。
但是宁长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扯开衣服验证身份:“你不用整天疑神疑鬼,你身上并没有什么值得别人图谋的东西,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看到宁谢被质问之后一言不发,还仍然自顾自的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宁长生越发的怒了,于是忍不住出言讽刺。
而这一回宁谢终于对宁长身的话有了些许反应。
他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有着几分相似的人,轻描淡写几句话就将刚刚发生的事情揭过:“我也是为了保险起见,你出去几个月身上的变化太多了。”
说着他走到了书桌后方,在桌上摸摸索索翻出来一张地图。
这张地图赫然就是几个月之前宁长生在书房里看到的那一张马尾山地图——而且当时顾及到之后会发生的各种各样的事情,宁长生还在地图背面写上了提示。
当时写的时候并没有想到有一天如果被发现了,自己该要怎么解释这个事情。
当时的她只是想着,宁谢虽然可恶但是也罪不致死,况且和他一起的还有许许多多无辜的士兵。
“我想你应该认得这张地图,几个月之前你偷偷溜进我的书房,后来这张地图上就多出了这样一行字。”宁谢的语气平淡,但是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他一面说一面一步一步朝着宁长生逼近,眼神也是紧紧锁定着对方。
院子里吹进来的凉风显然已经无法吹散书房内紧张的气氛,宁长生看着对方手中的地图,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要如何解释才是了。
也难怪宁谢怀疑自己是不是假冒的,一个人在短时间之内变化这么大确实值得怀疑。
宁长生自己也清楚。
简直太清楚不过这个年龄的自己到底有着几斤几两了,怎么可能帮助楚皇从墓里成功取出正确的地图,而且还在宁谢的地形图上留下了那样的话。明明是下到一个废弃的墓穴中都会吓得一个礼拜下不了床整天做噩梦的人,一眨眼就变得这么厉害。
成长速度和实际不符。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来过你的书房。”
宁长生一双睫毛微微颤抖着,事到如今她无法解释这其中发生过的曲折离奇的事情,那就只好装傻充愣到底。只要她死咬着‘不知道’这三个字,宁谢也拿她没办法。
反正,她确实就是宁长生本人,宁谢即使再觉得怎么不敢置信和怀疑,她也是他的女儿,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你叫我来就是为了问这些无聊的事情的话,那我要走了,我千里迢迢回来不是为了听你讲这些废话。”为了让自己显得有底气一些,宁长生故意恶语相向,企图转移一点对方的注意力。
最好是宁谢会和她吵起来,然后再打起来,这样的话话题就会自然而然的转移开了。
“哦,对了。”转身欲要离开的宁长生走到一半似乎又想起来了什么,她停住脚下的步子又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男人。
“我之前说要求学你说不可以,现在轮不到你说不可以了。”她一字一句,咬字清晰,似乎是在挑衅,又似乎在宣泄着自己心中一直以来的不满:“陛下亲自下旨说我可以,我就可以。”
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她重新活一遍不是为了听别人说不可以这三个字,她这辈子想要完成的事情都是上辈子的‘不可以’,她要一件一件,将这些原本不可以的事情变成都可以。
说完这句话以后她大步迈出了门槛,心情舒畅的朝着偏厅用餐的方向走去。
光明正大的怼了一直以来压在自己头上的宁谢还不用挨打,怎是一个爽字了得
这样的快感简直能够和套着麻袋暴打林少安一顿相提并论了。
只是宁长生走得太急没有听到宁谢低声呢喃的话语伴随着寒夜的冷风轻轻在房间中响起,好似在表达着一个父亲的无奈——
“随你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比较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