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帆讪讪的“教授,都是误会,其实”
傅明渊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徐海帆立刻噤声,半个字也不敢往外放了。那凉凉的目光在徐海帆身上绕了一圈,向后扫到纪凡,顿住了。
这简直是宇宙级大乌龙啊,纪凡无语,都不知从哪里开始吐槽才好。
两人对视片刻,傅明渊慢条斯理地摊开便签,扫了一眼便又合上,悠悠道“你跟我过来。”
纪凡心里有点好笑,随意点点头,抬脚便走。
倒是徐海帆焦急起来“唉,老师,这真是误会我刚才闹着玩瞎说的啊”
纪凡摇头“没事的,你先回去。”
“怎么没事你不知道这个人有多阴险”
“徐海帆。”傅明渊眼中这回是真的流露出了危险的寒光,“十份大作业也堵不住你的嘴是吗”
纪凡“”他满怀同情地瞅了眼蔫蔫的发小这人终日里就知道仗着脑袋瓜灵光偷懒摸鱼,这回可算是遇到克星了。
徐海帆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梗着脖子还想顶嘴。
傅明渊冷笑一声打断他“你要再多说一句,我现在就带着纸条,去告诉你们教导主任。”
徐海帆刚张开的嘴又闭上了,整张脸憋得通红。
“真没事儿的。”纪凡都有点可怜他了,哄道,“回教室吧,啊。”
“纪同学”傅明渊略带不耐地催了一句。
纪凡转身快走两步跟上他,身后,徐同学就跟抛弃的小狗似的原地转了两圈,毫无办法,只得一步三回头地往教室走了。
五楼本来是竞赛部专用区域,眼下空了大半,走廊里安安静静,两边的实验室都拉着深绿色的绒布窗帘。
并肩走了一阵,纪凡偏头,眼里带着笑意“告诉教导主任啊”
傅明渊抿唇“学生早恋,他难道不应该管管”
“是啊,我早恋了嘛。”纪凡笑眯眯的,半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傅明渊“”
纪凡心底的小火苗又烧起来了,专注打量着男人的神情,轻声道“那学生早恋,您不罚么”
傅明渊步子一顿,目光很犀利地扫来,在触及纪凡的瞬间,却不自觉变得柔软。
从他的角度看去,那孩子眼尾微挑,瞳仁像盛着一汪脉脉的清泉,清澈柔和,又有种不自觉的风情。
旁人看了至多只觉得好看,却只有他知道,这清泉还能化作一抔醉人的醇酒,就像那夜他吻他的时候,眼角泛了红,水光粼粼,如一尾艳丽的桃花瓣。
傅明渊喉结滚动了一下,花了极大的意志力方才转开脸,道“别惹火。”
走廊尽头是学校劈给傅明渊的临时办公室,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傅明渊照着大学里的习惯留着门没有关,纪凡却浑不在意,干净利落地带上了门。
眼下,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目光掠过被傅明渊随手丢在桌上的纸条,纪凡觉得大概还是该解释一下,便清清嗓子将来龙去脉大致一说。
“要帮忙,你尽可以来找我。”傅明渊不赞同地皱皱眉头,“那个徐海帆也真是不像话,今天要不是碰到我哼。”
纪凡有点好笑,心想谁跟你一样小心眼啊,写情书难道还能只留个电话号码的吗就算教导主任本人来了,也只会觉得是误会吧。
正想着,只见傅明渊从笔记本上扯下一页,唰啦啦写完了,连带着便条一块儿递给他“喏。”
纪凡“”
接过来一看,那横格纸上写了一串浓黑加粗的电话号码,无论清晰度还是大小都比关逾那张破纸条强了几倍。
纪凡“”这也要比
见他乖乖收下,傅明渊显然很满意,扬扬下巴“行了,回去上课吧。”
纪凡无语地瞥了他一眼,停顿片刻道“昨天晚上”
傅明渊的面色可疑地红了红,语气警惕“你又想干什么都说了让你专心学习。”
纪凡“我只想问问你,你那药膏还有剩么”
傅明渊“”他脸色变换一阵,最后干巴巴地说“有的,晚上带给你。”
“嗯。”纪凡点点头,手插兜往外走,“那我先走了”
“等等。”
刚走到门边,又被唤住了,纪凡弯了弯眼睛“怎么了傅先生”他加重咬了两个字,语调暧昧,故意想勾得对方想起昨晚暧昧的情景来。
傅明渊顿了好一会儿,不自然地道“把校服扣子系好再出去,随随便便像什么话”
这批校服的上衣领口裁得偏紧,有点勒脖子,随着天气转热,别说男生了,大部分女生也都敞着三颗扣露出锁骨,从来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看在傅明渊眼里,无论如何都觉得不顺眼。
纪凡温顺地噢了一声,伸手去系领口最上面的两粒小纽扣。
那透明的扣子小小的,质地轻薄,衣边儿上开的缝也小,往往按进一半就松脱出来,纪凡手伤着不方便,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倒是衣服随着他的动作绷紧了,勾勒出肩膀到脖子处利落挺拔的线条,看得人心里痒痒。
他正垂眸和扣子作斗争呢,忽觉面前投下一大片阴影,抬眼一看,却是傅明渊不知何时绕过办公桌走到了他面前。
“我来。”男人简短道,示意纪凡把脑袋抬高。
纪凡听话地松手,随后便觉得一双温热的手按上了自己锁骨根部的位置。仰着头,将脆弱的喉管完全不设防暴露给外人的感觉很奇怪,但对方周身的气息,又让他莫名地安心下来。
那双手很灵巧,三两下就搞定了他半天也弄不好的领扣。
纪凡抬手摸摸领子,对方已经飞快地撤了手,赶人似的拉开门,道“回去吧。”
这回,纪凡站着没动。
因为系扣子的缘故,两人站得有些太近了,似乎一个不小心就会磕碰着。
纪凡微微踮脚,很轻易地勾住了傅明渊的衬衣前襟,柔软乌黑的短发正蹭过对方下巴。
傅明渊动作一僵,刚想后退,却感觉领口被扯紧了。
“礼尚往来。”纪凡强自镇定地道,仔细系好他的扣子,脸上也有点发红,嘟哝道,“总不能只许你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