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丈夫汤存文也道:“言北,一起坐。言清,给言北加筷子。”又对王蕙和道,“好了好了,孩子在面前,难得见一见。吃点点心。”
汤言清拽了一把这个性格死倔的二弟,两人一起入座。
刚坐下,安静的包厢里就炸响了雄赳赳气昂昂的国际歌。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噗——”
桌面上好几人都没见过这路数,一时没忍住,笑出声。
李言北顾自接了电话,正好姐姐送了一份汤过来,他直接揭开盖子便喝。“陈助怎么了”
“是我。”蒋寒城声音沉沉,“还不回来”
“吃夜宵。”李言北道,“你在家了”
蒋寒城道:“在哪里我也饿了。”
“额……”李言北左右看看,“在酒店。一会儿吃完就回去。要么先这样”
“我过来顺便接你”蒋寒城这样问道。
想也知道应该是陈铎先联系的王朵。
李言北道:“嗯,那你来,等会儿去喝粥。”
“喜欢那家店”蒋寒城也不急着挂电话,只这样问。
“喜欢那个小姑娘。”李言北没脸没皮地扯到,“那一会儿见,我先挂。”
李言北将电话按断,看大家都在盯着自己,故作自若地道:“要么,你们吃,我先走了”
老太太王蕙和的脸色越发难看,连看都不看一眼这个二儿子。
汤言清看着这二弟,轻声问:“言北,你真的跟蒋家人谈恋爱”
“嗯。”李言北皱皱眉,“怎么了我都没有恋爱自由权吗”
对面的汤嘉枫接过去道:“陈家小姐同蒋寒城相亲,后头说是遇见你……我都没敢说我们也算一家人了。”
李言北撇撇嘴:“不算。不敢高攀。”
“那你走啊!你来做什么”老太太王蕙和脾气也不好,便将一根勺子直接砸过来。
瓷勺直接断成两截,短的那一截飞向李言北时他没躲开,滑过他的脸颊,刺出一道血痕。
最近可能真的有血光之灾。
破相破得没完没了,左边刚好右边又来
难道真的是上天在提醒我毁个容,走个演技派
“妈!言北流血了!”汤言清忙抽湿巾给他擦。
李言北接过,自己抹一把,才一点血,“没事。算了,我还是走吧,不影响你们。”
汤言清抓住他的手:“不要走。言北,难得碰面。”
汤嘉枫道:“这么有骨气么就走好了。反正也不把自己亲妈当妈。现在自己又是大明星,了不得。”
汤存文道:“好了!话少说。”
汤嘉枫道:“我说得不对了爸爸妈妈要见见他,他什么态度啦妈妈本来身体就不好,现在要气坏了。”
“言北,你坐下。”汤言清拉他坐着,“妈妈不容易,你体谅下。”
李言北皱眉。
“言北,不要再演戏了,跟我们回去。就当陪陪妈妈好不好”汤言清道。
一旁一直没做声的李言北的亲哥哥道:“言北,汤家什么都有,你来,我们一起做事业,总比你当演员强。”
李言北点点头,又摇摇头,眼神发直地盯着桌上那只剩下的瓷勺子,淡淡道:“我们李家以前也什么都有的。”
想到过去种种,眼睛都不禁红了。
盛世繁华,过往云烟,一桌人夹杂着外人做在一起,全是荒唐。
汤言清又拽他,“好了,言北!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汤嘉枫忽的大声道:“爸爸,你听听看啊。让他来干什么什么意思我们汤家配不上你这个李家的二少爷了请你来这些年没有你我们也过得这么好两家人凑一家,不知道多开心。你不要改姓,你不要进我们汤家,你不来不就好了”
汤言清道:“嫂子,好了嘛。言北还小,才二十一。”
汤嘉枫冷哼道:“二十一不小了!”
一旁李言北的亲哥哥道:“别说了老婆。妈,你喝点水。”
李言北听着耳边这混乱的称呼,刚才泛起来的那点母子亲情一下子又彻底消弭殆尽。
手机忽然又响起来。
他取过,是陌生号码,微皱眉,接了。
“我。”蒋寒城言简意赅,“到了。”
“等我,我现在下来。”李言北宛若遇到救星,快速道,“现在下来。”
汤存文开口问道:“真的是蒋寒城”
李言北扫他一眼,这些人,人到中年老年,都发福了。
果真是,赚了钱就毫无节制,一个一个脑满肥肠。
汤嘉枫便道:“要么喊上来一起坐好了。多难得的了。”
李言北哥哥道:“言北,蒋先生要是到了,一起认识认识”
李言北这才顿悟,这一局原来要这么算。
他冷笑:“到底还是生意要紧。为了生意都愿意拉下脸面跟我坐在一起了。各位,我很荣幸啊。”他戏剧化地往后推开椅子,站起身。
他转身即走,汤言清又跟上来:“言北,你跟妈妈打个招呼啊。”
李言北抹了一把还在出血的脸,气得咬牙切齿,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尖锐刻薄,“这招呼,打得还不够怎么还要我请蒋寒城上来,跟他们谈个上亿的合作”
扫一眼坐着不动的王蕙和,他推开汤言清,离去。
等下楼见着蒋寒城的车,没等人出来开车门,便冲进去。
“走吧。”
蒋寒城什么都没说,驱车离开酒店,去粥铺。
等红灯时,见他面色苍白,手便伸过去握住他的手,十指交扣,用了几分力。
到了粥铺所在的小巷,迈巴赫随意停在路边,蒋寒城下车为他开车门。
等打开,才注意到他右脸上有一代伤口。
蒋寒城按着他肩膀,弯腰仔细一看:“怎么回事”
李言北看着他,挑眉,毫无所谓地笑道:“天要我做演技派咯。”说着撑着他的小臂从车里出来。
到了这个点,街上的行人少,车子也是间或飞过一辆。
两人站在车边,夜风吹起李言北的额发,他清亮的眼眸望着蒋寒城。
蒋寒城手掌捧着他的脸,轻轻伸出舌尖柔柔地舔在他的伤口上。
李言北拽着他的手臂,“真受不了你!”话虽这么说,却拉着他的肩膀,用力地吻住他的唇。
一吻结束,蒋寒城牵着他要往马路另一边走:“走吧,喝粥。”
李言北死死拽着他,“等会儿。”
“嗯”蒋寒城不解。
李言北尴尬地低头……
蒋寒城跟着望下去:“……”
二十一岁年轻人,在大马路上因为一个并不激烈的吻而血气方刚了。
蒋寒城将人拥进怀里,声音沉稳有力:“抱着我。”
李言北照做,圈住他的腰,“怎么办尴尬。”
“去车里”
“……算了,让我站着冷静下。我们年轻人吧,来得快去得更快……”
蒋寒城吻他的额发,“我老了”
“嗯。”
“有多老”
“接吻都不会有反应的那种,哦,早上也没有的那种。”
“我早上也会有反应。”
“……”
于是两个加起来五十岁的男人在马路边靠着车,光“反应”进行了纵向横向深度探讨……等李言北终于平静下来,蒋寒城才牵着他的手一起走进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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