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醒过来,回想起来,都还觉得特别甜。
就在边梨再一次叹息完,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阳台那边传来一道清凌凌的男声,“你老是叹气干什么?”
边梨愣了一秒,而后跳着叫起来,往后连连蹦了三下,“……你你你!!!”
这个声音,她再也熟悉不过了。
“你怎么跟个幽灵似的,没有声音的啊!”边梨强调三遍,才完整地说出来了一句话。
她仔细瞧过去,才发现黝黑昏暗的对面阳台上,隐匿了一道颀长的身影。
“是我先来的。”贺云醒言简意赅地解释。
“那你为什么不开灯!”边梨本来就在想有关他的梦,心虚之时被打断最是底气不足的时候。
就像现在,她这般虚张声势地扬起声调质疑,也不过是为了掩藏起自己不小心露出来的狐狸尾巴。
贺云醒不紧不慢地,“我开不开灯,是我的自由吧。”
他刚从公司回来,只是想来阳台透个气。为了不让他人打扰,也就是图个清净,便连里面卧室的灯都没开。
靠在栏杆上没一会儿,隔壁的房间便有了动静。遮得严严实实的窗帘被拉开,光线泄出的同时,边梨也走了出来。
然而他没扬声去唤她。
冥冥之中,内心里有一道声音,驱使他这样做。
贺云醒只是想在暗处,多一会儿能够静静地看她的时间。
边梨听了他的话,觉得也有道理。
她找不出反驳的话,还在酝酿的时候,贺云醒那边的阳台灯被倏地摁开。
昏黄的光线泻下来,映照在他清癯的脸庞上,明若清辉,身形修长,格外迷人。
随之而来的,还有他不咸不淡的一句话。
“你就这么想开灯?”
边梨看他穿得整整齐齐的样子,复又低头望了望自己的睡衣,撇了撇嘴角。
“也不是想开灯啊,你刚才吓到我了。”
他刚才分明是故意的,看到她还不喊一声。
贺云醒嘴角略勾,“你来的正好,上次买给你的零食都要积灰了,还要么?”
嘴上说是询问,实际上他正转身,要往屋内走,半分不容得拒绝。
边梨愣怔一会儿,贺云醒便已经去而复返,来到了阳台相连的矮栏杆处。
“……你这是干什么?”边梨看他手中空空如也,不解地问道。
贺云醒眉眼间聚敛的都是清浅的笑意,三分达意七分抵心。
他挑了挑眉,“太多了拿不了,你自己过来挑?”
“……”
“那我过去了就拿得了了?”边梨小声逼逼。
贺云醒似是听到了她的低声抱怨,开口解释,“分几批来我这儿拿,不就得了?”
“来吗?”他靠近她,双手撑在栏杆上,俯下身来,微微弯腰,视线和边梨的平行。
对视了一会儿,她先败下阵来。
他的眼黑曜如星,仿若带着光亮的浩瀚星河,引入无边无际的漩涡。
边梨拍拍手,单手搭在阳台的栏杆上,“来啊,干什么不来。”
说着她摆摆手,示意贺云醒往后。然而对方纹丝不动,将手臂靠过来,“撑着我的。”
边梨也没矜持,撑着直接就翻了过来,轻轻松松。
她刚落地,腿却莫名有点软,身子一滑,纤腰便被一双有力的手稳稳拖住。
贺云醒手下稍稍用力,将她放平在地面上,手一直收在她的腰窝处,没有离去的迹象。
手心的热度似是在烈阳下烙晒,透着轻薄的睡衣源源不断地传了过来,连带着他那句话。
“以后没有我在旁边,不准一个人翻阳台过来。”
听了贺云醒的这番话,边梨几乎是惊呆了,他这还算准了有以后?!
边梨暗自嘟囔,这人可真双标,他以前也是一个人翻过来的啊。
思绪翻到以前的画面,边梨想着想着,心下泛起了一抹清淡的甜儿。
等到她到了贺云醒的房间,还在感触着此时此刻的不真实,脚下都是虚浮的。
边梨也没想过,自己会真的来到了贺云醒的卧室。
放眼望去,贺云醒房间要比她的来得宽敞,格局也更大。
整个房间看起来十分的干净整洁,东西也不多,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十足的性冷淡风格。
而和这一切格格不入的,则是他床头柜边的柜子上,放着的那个可爱的盒子。
那是她当初送他的小熊饼干。
边梨四下打量了一会儿,干脆站在自己比较熟悉的东西旁边,手一直摸着那个饼干盒子。
贺云醒进了门倒是不急着让她拿零食了,悠哉悠哉地踱过来,在床侧坐下,而后朝着边梨扬了扬眉,缓缓开口,“过来坐坐?”
边梨看了看他身后的床,眼神躲闪起来,张了张嘴,哑然失声,想说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
他的床很大,床单是浅灰色,而贺云醒就坐在上面,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开口请她过去……做做?
还没等边梨回答,轻掩着的门外传来拖鞋拖曳的声音,正朝着这个方位蹿。
“老大,原来你还没睡啊,我来你这儿借一样东西哈。”对方应该是窥见了门缝中露出的光,说着便往这边来。
边梨静默一瞬,无边的后悔涌了上来。她第一次来,就能碰到这种事,还有谁能比她更倒霉的吗。
边梨几乎像是蹦跳的兔子一样,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拽起贺云醒的胳膊,拉着他往浴室的方向带。
将人完全推搡在浴室里并关上门的同时,宁薛初拧开了卧房的门,朝里面堪堪探进来一个头,扬声询问道。
“老大?”
环视一周之后,没人,半个影子也瞧不到。
他随意地踢开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看到亮起灯并紧紧关着的浴室门,开口问道,“你还在浴室啊?”
贺云醒确实是在浴室内。
而且还被边梨以极其霸道的姿势,给摁在了浴室光滑的瓷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