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仅希望,可以保得陛下平安,更是希望此战过后,全天下的人都能知道,我江家人,并非苟且偷生,背主叛国!”
她扬了声,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恰好抬眼望向对面西巫军队里的江澈,只见他的眸光一闪,仓促别开。
“江大人,”江非倚又拔高了声音,突然对着江澈嗤笑一声,“不知大人卖国求荣所换来的富贵,享受得可是舒服”
闻声,江澈的睫毛似是轻轻颤了颤,一旁的西巫王闻言,也眯起眼睛,饶有兴趣地盯着两人的对峙。
须臾,江澈终于开了口,扬起的声音里尽是无奈与落寞:
“卿卿,我只是想夺回原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卿卿,我是先皇的沧海遗珠,是他的长子,皇位原本就该属于我。”
他垂着眼,一句一句,慢吞吞地说着,却并不看她。
就真如以前那般,他穿着湛蓝色的官服,于朱漆宫门之下,望着坐在高高的轿辇上的她,恭恭敬敬地垂了眼,安分地不敢吭声。
只是擦肩而过之际,眉眼清澈的男人又突然慌了神,连忙轻唤一声。
——娘娘。
俪妃娘娘,俪贵妃娘娘,皇后娘娘。
每一句,每一声,他都唤得如此生涩,可只有这样,那风光霁月的女子才肯回过头,匆匆看他一眼。
也许是她身上的光芒太过耀眼,时至如今,他仍是不敢抬头望向她。
然而她的目光却格外灼人,蛰得他的心头开始发慌起来。
“江大人说,这皇位,本是属于您的”
“照您所言,这大魏江山,也是属于您的”
她每问一句,他的目光就暗淡一分,到最后,他低哑出声,唇齿之间,有着微微的颤意。
“……是。”江澈将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江非倚嗤笑一声,又从魏琅的身后探出半边儿身子来,见状,魏琅转过头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陛下莫要担心。”她拦住了他的手,又转而将他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握住,抬了眼,朝着面前那张温润如玉的脸粲然一笑。
下一秒,她竟借着撑在魏琅手上的力,一下子跳回到原来的马背上!
城楼上的莫小冉见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女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不禁喃喃出了声,莫小冉恍惚而言道。
莫止也紧缩着眉头,闻言,眉心稍微平展了些,“皇后娘娘,是极有胆识的。”
莫小冉一怔,突然想起先前,她与师哥第一次提及江非倚时,他曾这样形容道:
——她是一个极其凶恶的女人。
恶毒,狠辣,浑身都是刺。
谋害皇嗣,毒杀妃嫔。
甚至,还在陛下平日所服用的药里,下了毒。
而如今,莫止却望着城楼下那个当年以“恶毒”昭著的女人,说出了这样一句,褒赞的话。
莫小冉不禁蹙了蹙眉,再次仔细地盯着楼下那抹靓影,素日里清明的眼中,升起一团朦胧的雾气。
跳到另一匹马背上的江非倚坐直了身子,不去管身后的魏琅,兀自勒着马缰,稍稍往前挪了几步。
“卿卿。”魏琅终于再也受不住她这样的折腾,欲上前再次把她拦回来,若有若无地叹息了一声。
此时雨下小了些,原本的瓢泼大雨也渐变成了细细雨丝,飘落在女人的面上,拂得她有些发痒。
今日,江非倚并未着妆,所以也不用担心雨水会毁掉她平日里精细的妆容。
“陛下莫要担心臣妾,”她直直闪开了魏琅再次伸来的手,勾了唇,一双眼穿过重重人群紧紧地盯向对面的江澈,盯得他无处遁形。
“臣妾不过是想和这位老朋友,好好叙叙旧罢了。”
她缓缓言。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想结局,卡文卡到头秃,抱歉各位久等了。
今天晚上十一点,还有一更~明天更新万字,我不要头发了,若没有意外,这周或者下周就可以完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