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香贝在医院住了三天才回家, 本来以她的状况转天就能办出院, 可邵鸿远坚持跟生团团的时候一样, 住三天才放心。
好在同时期生孩子少,床位不那么紧张,才能让他们如愿。
邵鸿远趁着祁香贝睡觉的时候,打了一溜够电话,该通知的都通知到了, 别人还好,姚常玉抓着电话左叮咛右嘱咐,事无巨细, 等结账的时候,看电话的大爷都惊到了,花了将近四十块钱,人家一个月的工资就造没了。
邵鸿远没心疼,那大爷捂着胸口直喘气。
到家坐月子期间, 一直都是米月红伺候, 精致周到,饭菜可口,咸淡适宜,每天汤水不断, 比亲妈绝不差。
祁香贝自始至终都庆幸,遇见了好婆婆,虽然有时候也唠叨,可她基本不会干涉你的生活, 就算祁香贝指示邵鸿远去干活,米月红也不会说什么,更不会甩脸子看,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倒是公公邵大任闹了两天脾气,为的就是争取孩子的起名权。
邵大任说当年邵霖的名字就是他起的,团团出生,还没等他反应,邵鸿远就起好了,这次怎么也该轮到他了吧。
邵鸿远内心不想让,他都列出两串,男女都有,就等孩子出生,跟香贝选择最合适的名字,这半道被截胡,那不行。
父子俩各不相让,最后在祁香贝和米月红的劝解下,总算达成一致,邵大任起大名,邵鸿远起小名,两个人都有着落。
当天晚上,邵鸿远躺床上哼哼好几声,还是愤愤不平,“你跟妈明显偏袒老头子,呵,大名归他,小名归我,这小名还用起吗哥哥叫团团,弟弟理所当然叫圆圆,团团圆圆,寓意好,人家还一听就是兄弟,都不用走脑子。”
祁香贝忍俊不禁,难得看邵鸿远这么幼稚,“好了,尊老爱幼,好歹给爸一个表现的机会,再说,爸要是起的不好,你可以发表不同意见嘛。”
邵鸿远被子一蒙脑袋,没吭声,心里憋着劲,真要不好听,他就不采纳,反正户口是他去上。
没等一天,邵大任就把名字写好摆在了邵鸿远面前,没有选择项,独一个,邵同浩。
他还解释同浩谐音同好,跟香贝谐音向北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同好说明家里有两个孩子,这是老二的名字。
邵鸿远盯着这名字老半天,视线恨不得把纸烧出个洞,最后咬牙切齿认了。
这话一出,邵大任背着手,哼着小曲,去外面显摆了。
邵鸿远沉闷着脸去户籍科给孩子上户口,人家工作人员以为他生了个闺女掉脸子,问清楚是男孩,家里老大也是男孩,忍不住问:“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咋说话的孩子好得不得了,”邵鸿远就不爱听这话,心头火腾地一下上来了,好在及时认识到是自己的脸部情绪让人家误会,人家只是关心而已,才违心说了句,“就是他爷起的名字不太好听。”
“这还不好听你的要求真高。”工作人员来了句玩笑,写下邵同浩的信息,大戳一盖,户口本还给邵鸿远。
事已成定局,多纠结无益,邵鸿远不断调节自己,关键是祁香贝在坐月子,本来心情就容易起伏,再被他感染,影响身体就得不偿失了。
他在路边的玻璃窗上模拟出最自然的笑脸,就这样挂着进了家门,本以为这个举动会得到香贝的夸奖,没想到进屋看见的是趴在床上的小女人,一脸落寞。
“咋了”邵鸿远赶紧过去问。
祁香贝递给他一封信,展开一看,原来是老张写来的,小说月报中篇小说奖名花有主,可惜不是香贝,不过也是一个没听过的新人,“咱能提名就不错,你还年轻,机会多的是。”
“这个获奖的人比我小五岁呢,小一个团团那么多,我咋就不行”祁香贝还是郁闷。
邵鸿远扳过她的身子,面对面说:“这名字一看就是男人,男人女人不一样,女人眼里活计多,要照顾家庭孩子,再说你不是怀孕精力也达不到嘛,别跟他比,说不定他就光棍一条,啥也不干,就写文章了。”
有个人安慰,祁香贝心里好受不少。
邵鸿远再接再厉,“你看我,再不想爸给圆圆起名字不也妥协了,想开了,名字可跟着圆圆一辈子呢,你这一年一次,都不是事,不要太在意。”
祁香贝听这话噗呲乐了,她可没忘记他出门前那脸黑得可以跟煤炭媲美,现在有个笑脸,那她还矫情似乎确实没必要,就此算是解开心结,不再提了。
时间过得真快,冬去春来,棉袄换薄衫,天气好的时候,小圆圆也能出来见见太阳,看看周街的风景。
这段时间,米月红和邵大任大部分时间是跟着邵鸿远他们一起住的,如今,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一个拉着团团的手,一个抱着小圆圆,去就近的广场遛弯。
祁香贝奶水好,圆圆也是一副糯米团子的样子,抱起来压手得很,最近几天,她就有几次看见老两口互相给对方揉胳膊,肯定是累的,可他们谁也没说。
“哎,明天咱俩逛逛商场吧。”晚上睡觉前祁香贝提议。
邵鸿远偷瞄几眼祁香贝,是该去逛逛商场买几件衣服,前两年的肯定穿不下,也不能穿生团团那会儿的衣服呀,旧了也过时了,“好,上午老师让我们过去,谈谈论文的事情,吃过午饭咱俩去。”
可进了商场,祁香贝拉着邵鸿远就往卖母婴用品的店里钻,像是在找什么。
邵鸿远忍不住问:“你想买啥,跟我说,我跟你一起找。”</p>
“推孩子的小车,圆圆越来越沉,爸妈抱着费劲,买辆车推着轻省不少。”祁香贝边找边说,她已经近一年没逛过商场,变化太大,她有点摸不着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