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丢不了,我是怕他摔了,你不心疼呀。”祁香贝没好气地说。
邵鸿远对她的话很不以为然,他从小跟着伙伴跑来跑去哪有大人跟着,小孩子嘛,磕着碰着是常态,团团是男孩子,不能抓得太近,摔摔打打长大才皮实。
祁香贝被邵鸿远身子不动,只眼睛动的态度给气着了,再是男孩子也才不到三岁,就需要特别呵护,遂瞪他一眼,“你去不去”
邵鸿远脖子一梗,眼睛往上翻,“不去。”
“不去也行,晚上别上床跟我们睡。”祁香贝掐腰威胁道。
邵鸿远的后脑勺有点发痒,情不自禁挠几挠,“至于吗这惩罚力度也太大了。”
“至于,去不去”祁香贝扬起修长的脖子,像个骄傲的天鹅。
邵鸿远故意叹口气,“去,为了幸福生活我必须去。”
握拳抬步,一溜烟陪在团团身边。
祁香贝眉开眼笑,捶捶大腿,找了个干净的台阶坐下来,眼睛就没离开那一大一小。
突然,一只手臂伸过来挡住了她的视线,祁香贝抬眼看,“班长你也来广场休闲”
孙艳一屁股坐到她身边,解开壶盖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水,“我天生就是劳碌命,哪有时间休闲。”她父母来住了一段时候,她没跟着一起回去,留下来跟风倒腾君子兰。
祁香贝趁着她喝水的空挡观察,发现她身上衣服皱皱巴巴的,明显有扯过的痕迹,鞋子肯定被踩过好多次,上面印记交错,都透不出原来的颜色,不由开玩笑问:“你是抢人去了还是被人抢了”
孙艳倒水到手心,润了润脸,“都没有,我去红旗街找机遇,赶上一家琼芳公司出几盆好兰,那家伙,一阵哄抢,就跟不要钱一样,没多久就被买走了,我倒霉夹在中间进不去出不来,就成这样,你是没看见,只有癫狂两个字可以形容当时的情景。”
祁香贝看看她身前身后,空空如也,别说花了,就连花盆都没有,“没淘到好兰”
孙艳呵呵呵地笑,“现在的兰价,就跟坐了火箭一样,嗖嗖往上涨,我就是用上全部身家,也买不到一盆好的,何况,我又不多会养,投入太大万一养砸了,那才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祁香贝点点头,孙艳就算是少有的脑子比较清醒的人,学校里多少人为了能多赚钱一入兰坑出不来。
“哎,香贝,我今天看见刘珊珊了,她跟琼芳公司的员工在一起,你说她是不是在那里打工,我要是找她内部买盆好兰,能不能好使”
“我可猜不到,你问问她呗。”祁香站起来找邵鸿远爷俩,说话的功夫就看不见踪影,转了一圈终于在一棵树后面发现他们,祁香贝才重新坐下。
孙艳胳膊肘靠后,枕在台阶上,望了望飘荡着白云的天空,“还是算了,我还是想想怎么写好文章登上杂志吧,拈花惹草实在不适合我,果断放弃。”
“班长,我支持你,老班可说过你写的文章朴实无华,结构缜密,情节跌宕起伏有深度,假以时日一定会有所成就的。”
“老班那是看得起我,”孙艳举起胳膊握下拳头,“就这么决定了,我突然感觉轻松踏实不少。”
整理下身上的衣服,又灌了几口水,孙艳摆摆手走了,没几步又返回来,“香贝,差点忘了,我还有一盆君子兰在宿舍呢,养得半死不活,她们都劝我扔了,我没舍得,拿来给你吧,好歹是条生命。”
“我也不一定养得活。”纵然她有不少经验,也养废过好几盆。
“给你了,死了是它的命,活着就是你给的命。”
等回家的时候,团团在邵鸿远怀里眼巴巴地看着祁香贝手里的花盆,想着就这样蔫头蔫脑的东西也配占据妈妈,妈妈的怀抱是属于我的。
伸出小肉手指着花嚷嚷:“坏东西,快放开妈妈,妈妈是我的,妈妈抱团团。”
小东西吃醋了,祁香贝放下花盆接过团团,“爸爸抱不好吗”
“不好,爸爸不软,没有妈妈香。”团团说得理直气壮,一点不顾及他爸的心情,亏得刚才抱他半天,就该放下来让他自己走。
邵鸿远做出伤心欲绝的样子,“爸爸好伤心,团团都不喜欢我,那下次就妈妈带你出来,爸爸就留在家里吧。”
团团歪着小脑袋想想,“不行,爸爸保护团团和妈妈。”
“哎,对,团团真聪明,”祁香贝不吝啬给孩子奖励,转头对邵鸿远说:“邵爸爸,我们娘俩的安全就拜托你了。”
“义不容辞。”
邵鸿远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声音传出去很远很远,团团不明白爸爸为什么笑,拍着小手露出小米牙应和,父子俩连眉毛的弯度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