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拉上贼船的曾将军只是默默问了一句,他们到底是帮谁造反,得了一个三皇子的名头之后,他甚至没想起这位三皇子长得什么模样。
好在闻辛道,大军进城之后,要分军守住各户门庭,像他们的家眷,是会被护好的,让他不用担心。而进攻皇城,会由她亲自带兵。明日功成,在场便都是有功之士。曾将军明白她的意思,也就是说今夜造反,也不要他卖命,只要他老实呆着便是,到时逼宫成功,亦算他一份功劳。曾将军其实没怎么权衡便应了,这计划他听都听了,不答应的话岂不是要被闻辛一刀给劈了
闻珩想与闻辛一道去皇宫,闻辛却摇了摇头,道:“你有更重要的事,长滨侯府的人,一个都别让他们跑了。”
闻珩并没有同意,而是道:“或许长滨侯府交给你,皇城交给我。”
他并不觉得进攻皇宫是一件好事,这才不愿闻辛去。
可闻辛最终还是说服了他:“我背下了皇宫的地形图。”
从她和殷南宋真正达成交易的那一天起,他们便在准备这件事了,她只是没有立刻告诉闻珩,而是选择一点一点渗透给他而已。
闻辛盘算着时间,在夜空中的星星最明亮的时候,策动了马匹,带着军马前行。城内由殷南宋做好了准备,城门打开,甚至不需要闻辛再行费心,大军进城,自此分军。
闻辛浑身热血躁动不安,铁骑踏过长街,一路冲至皇城,下达最后的军令:“降者不杀,不降者斩,不必留情。”
在见过血的大军面前,他们很快发现,这偌大的皇城之中,真正忠心不二愿意卖命的,其实也没有多少。对于这个局面,闻辛心中多少有所预料,她知道殷南宋是下过功夫的,并没有将希望全都寄托于她身上。这大军,本就不是用来血洗京城的,主要还是震慑,因为有了这大军,所以他们可以流更少的血。
京城的夜从来没有这么吵闹过。
闻辛身上还穿着盔甲,背着弓箭,腰间挎着刀,就这样光明正大地走进皇帝的寝宫,两边没有伺候的婢女和太监,只有她忠诚的将士。寝宫里已经有人等在那里,三年了,他的头发总算长出来许多,在人群里不再显得那么怪诞可笑。曾经,他要削去自己的头发,躲在寺庙之中,才能有一线生机,如今却能拿剑架在这九五至尊的脖子上,掌握对方的命运,这实在是一件很美妙的事。
殷南宋听到脚步声,却没有分神去看一眼,剑依旧紧紧地压在老皇帝的脖子上,轻声道:“你来啦,恭喜你打了那么多胜仗。”
闻辛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
老皇帝转过头看她,却因为不是意料之中的面容而感到惊讶,他以为来的人是闻珩亦或者曾将军。
闻辛突然一笑,向他行了半礼,慢条斯理道:“浔阳侯之女,闻辛,拜见陛下。”
她没有去看老皇帝急剧变化的脸,而是转向殷南宋道:“你是下不了手要等我来么”
殷南宋轻轻叹了口气,在老皇帝说出“你果然是”这半句话之时,果断地挥起了剑。
闻辛知道,殷南宋有秘密。
殷南宋看向她,又看了看那些侍卫,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道:“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只是不好叫他们也知道罢了。”
闻辛一脸冷淡,虽然她命不长,但算一算还有半年,自然是要珍惜的,拒绝道:“我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