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换换说出的话也带有别的意思,明着是在赞扬祁珈珈,实则意味深长。
“看不出年纪轻轻,背景倒是有点意思。是我轻视你了。”
祁珈珈不卑不亢的站在原地,巴掌大的小脸丝毫没有惊慌。反而言笑晏晏。“童叔叔眼高于顶,怎么会把我放在眼里只不过不知道童叔叔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童父浅笑。“什么话”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祁珈珈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娇软,眸光骤然冰冷。“童叔叔有权有势,童轻轻也有样学样的仗势欺人……不知道你们家里如果垮台了会是什么模样”
童父的眼眸眯起,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质:这个女生居然敢挑衅他!
祁珈珈笑眯眯的道。“所以,不如童叔叔和童轻轻现在学学处世之道否则下一次看走眼指不定就让你们家垮台了呢。”
“呵。”西装笔挺的童父两道浓眉蹙起,冷笑的时候严厉阴森,不怒而威。“小女娃子口气倒是不小!”
“这不是口气小不小,而是我为了童叔叔的脸面着想呢。”祁珈珈呵气如兰,娇憨的露出笑容。“这次您是遇到我这个脾气好的,有教育局的叔叔在还只是点到即可……如果我脾气和童轻轻似的狗仗人势,那你女儿可得退学了。童总人大面大有钱有势,这不是丢脸丢大了得亏我懂事呀。”
祁珈珈明着在贬低自己,实则在暗骂童轻轻仗着父亲有钱有势就在那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童父哪儿能不明白,咬肌紧紧绷起,法令纹衬托之下的阴冷五官恐怖至极。
童父才抬了一下手,陈沉倏然挡在祁珈珈的身前,山清水明的眸子冰冷纯粹。“童叔叔,轻轻在医院一直发脾气,您还是去看看她吧。”
干嘛,陈沉这是怕童父打她
祁珈珈被动的退后一步,怔怔的看着高出自己一个头的男孩子乌黑后脑勺。
“呵,”童父被陈沉一挡才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太阳穴被气得“突突”直跳。可他的身份不允许对一个小女娃子动手。于是轻哼一声,甩手走出了校长的办公室。“陈沉,你真是让我有些失望啊。”
先不说一直对自己女儿有着别样心思的陈沉一而再再而三的袒护祁珈珈,再说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孩子居然有这种魄力和他叫嚣。
今天来学校这一趟他本来是想给女儿出气,带着好消息再去医院让女儿乐一乐,谁知道事情的发展竟然出现了如此的转折——
呵,真是可笑。还没成年的女娃娃竟然敢来嘲讽自己!他倒要派人找一找她的身份背景。看看这个女娃子的背后是谁!
童父走了,身前的男生默默地退开一步,转身一句话也没有说,安静的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祁珈珈回头看了看穿着蓝白校服的清瘦身形,那淡漠的背影清冷矜傲。好像只是来走一个过场罢了。
陈沉为了心安、为了正直站在了校长办公室。却不是为了名叫祁珈珈的女生。
这一点,她很明白。
“这位同学。我把你的退学取消,您看——”
耳边的声音把祁珈珈飞远了的心绪拉回来,扭头便看到校长和助理脸上堆积了笑脸,谄媚的搓着手问她。那副奴颜媚骨的德行,真是半点都看不出之前的不耐烦和嚣张哪。
祁珈珈杏眼一点眸光深邃锐利:“取消就完事了”
校长心头一提,额头又有汗水冒出来,陪着笑脸问。“那您的意思是——”
“你为了攀高枝在广播里说我把童轻轻的眼角弄伤,让我收拾包裹走人。现在你就一句取消就完事了”祁珈珈笑。
校长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想要抽死自己了,苦着脸问。“那您的意思是”
“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祁珈珈笑眯眯的摆摆手。“如果处理不好,等着傅叔叔给你打电话吧。”
呵呵哒,想要她说出来,好给童父童轻轻说是她的意思没这么好的事情。
祁珈珈懒得去看校长苦哈哈的脸,来这儿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转身走出了校长办公室。
祁珈珈一直觉得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隐匿自己的本性是一件好事,不过显然有人不这么想。一个个都想欺凌到她的头上来。
那她只好反过来拿着出头鸟童轻轻开刀——让大家知道她祁珈珈也不是好欺负的了。
所以在广播放出来的时候她下楼便给纪繁星和祁东阳打了个电话。父亲帮助她解决退学的事情,母亲则派了公司的律师去医院——不找童轻轻的家长,单单找着童轻轻谈诽谤污蔑她人的罪责。
童轻轻多么骄傲,多么年轻气盛。这样被当众取笑侮辱一定会把此次羞辱记得仔细。
第一,把童轻轻的仇恨值拉得死死的。
第二,让祁东阳亲眼见证童轻轻嚣张跋扈狗仗人势,第一次的“抢包事件”作为伏笔,第二次证据送到他的眼前了。第一印象都不好,以后还能翻天了
第三,仇恨拉够了,还是童轻轻先动的手,看童轻轻白莲花的老妈怎么装
隐忍了这么久,一次出击全部正中自己想要的结局。祁珈珈对此表示很是满意。
祁珈珈走在长廊,穿过绿荫小道远远的看到欧美风教学楼建筑,此时正是上课的时间,学院安静异常,只能偶尔听到几声老师教学拔高的声响。
广播电流声却在此刻打破教学的安静——
“这里的广播。勒令高一三班的祁珈珈同学砸伤童轻轻眼角的事件经过校方调查发现有误,是童轻轻同学自己去高一三班挑衅生事在先,嗯……所以经过双方协商:校方给祁珈珈同学做出判定错误的道歉,取消祁珈珈退学的通告。”
“这里的广播。勒令高一三班的祁珈珈同学砸伤童轻轻眼角的事件经过校方调查发现有误,是童轻轻同学自己去高一三班挑衅生事在先,嗯……所以经过双方协商:校方给祁珈珈同学做出判定错误的道歉,取消祁珈珈退学的通告。”
“这里的广播。勒令高一三班的祁珈珈同学砸伤童轻轻眼角的事件经过校方调查发现有误,是童轻轻同学自己去高一三班挑衅生事在先,嗯……所以经过双方协商:校方给祁珈珈同学做出判定错误的道歉,取消祁珈珈退学的通告。”
广播和之前勒令祁珈珈退学一样,连播了三次。校长显然还是不愿意放弃童家这颗大树,只言片语里没有说出对于童轻轻的惩罚,但也没有对自己的责任要求有所表示就是了。
祁珈珈低头瞥了一眼手机上跳跃的录音字样,淡粉色的唇瓣露出一抹狡黠的笑。转手输入童轻轻的手机号码,将录制的第二道广播发了过去。
等到手机显示出发送成功的字样,祁珈珈把号码拉黑了。
光是想想童轻轻被当着面奚落嘲讽之后,父亲也没有给她找回场子,还有学校也广播她是自找的——那副生气的模样就高兴。
祁珈珈深深赶脚到了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愉悦,小步子雀跃极了。觉察到两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祁珈珈抬起小脑袋与趴在顶楼上的黑发白肤的问题少年对视。
无论看了多少次,再与江晏苏对视上总是有一股子惊艳的感觉。男生的五官偏向艳丽,皮肤特别的白,于是显得眉宇与眼睫黑得邪性。
漫不经心且带着一丝调笑看向对方的时候,心头便是一跳。
但江晏苏的表情怎么看都带了一点别的含义在里面啊。
祁珈珈还没有弄明白江晏苏的眼神是什么意思,艳丽的少年将手指夹着的烟叼在嘴上,瘦瘦高高的身形转身离开了围栏。
嗯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她以为这件事过去之后江晏苏好歹会觉得他有点价值,以后可以相互合作的呢。现在他表明了就是打算单超啊。
——“祁珈珈,你本事倒不小。”
祁珈珈还在纳闷,旁边的声音吸引住了她的视线,高挑清瘦的蔺繁惜里边套着夏季t恤,外面大敞着蓝白的校服。慢吞吞的向着她走了过来。
“……运气好。”
“你运气是不错。”蔺繁惜抿唇笑了一下,倒也没有反驳。走近了祁珈珈之后摊手。“来,手机给我。”
“嗯”祁珈珈问:“蔺少爷什么时候改行打劫了”
经过和蔺繁惜一而再再而三的相处,祁珈珈逐渐摸清了蔺繁惜少爷浓重的脾气,性格傲娇暴躁没事儿爱炸毛了一些,但是心眼并不坏。
否则也不会拉她去地下拳场,刚才又在广播前拉着她走。嗯,虽然笨是笨了一点。
蔺繁惜哪能知道祁珈珈在心里默默地吐槽自己,理直气壮的动了动摊开的手,俊逸的脸蛋隐隐透着不悦。“赶紧的,手机。”
果然是个大少爷脾气。
祁珈珈无奈的掏出上衣兜里的手机,放在少年摊开的掌心里。看着蔺繁惜毫不客气的拿着手机一阵乱按,隔了一分钟才把手机还给祁珈珈。
蔺繁惜撇了撇嘴,假装不经意的道。“上面有本少爷的手机号,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省得像刚才一样来不及。……好像本少爷起不到什么作用似的。”
傲娇小少爷。
祁珈珈在心里腹诽,捧着手机点开通讯录那一栏果然看到了蔺繁惜的姓名以及手机号码,心里莫名的觉得很暖:
其实这件事和蔺繁惜又有什么关系他愿意帮忙已经是很让她意外了。
蔺繁惜故作漫不经心的把手插在自己上衣的口袋里,俊逸的脸上有些迟疑,他轻声道。“作为轻轻的朋友,虽然我知道这件事是她先挑衅的。我也不能站在你的角度批评她。所以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祁珈珈手上的动作一顿,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少爷此刻如此正经的跟他表达歉意,真是有点意外。她想笑,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认真的点着头。“我明白,立场的问题。”
陈沉是一个正直的人,他不会因为喜欢一个人而纵容童轻轻胡说乱言,也不会因为童轻轻而将事实的真相掩盖。
蔺繁惜也是一个正直的人,他会因为心里不安而提前过来通知她快点离开,也会因为别的原因在销毁了温雅的资料信息后找上她,带她去见朋友。
但是这些都不能改变他们是站在童轻轻那边的事实。
他们能够辨别事情的对错,却不会改变立场。所以陈沉在解决完退学的事情后走了。
祁珈珈能够理解。
“嗯,我知道。”祁珈珈认真的点头,瞧着蔺繁惜低头沉默的模样,转移话题。“对了,最近好像没有看到俞辞远”
祁珈珈本意是想要转移话题,提及俞辞远的时候才想到俞辞远当初面临的家庭问题。也不知道文中描述的俞辞远的爷爷现在怎么样了。
毕竟爷爷住院过世,就是俞辞远命运的转折点。
“俞辞远”单细胞的蔺繁惜被带偏了思绪,想也不想的回答。“他最近爷爷生病住院了,最近不太好。”
剧情竟然已经发展到这里了
俞家的老爷子被查出癌症晚期,唯一疼爱俞辞远的老人住进了医院,俞辞远的手足就会找了与俞辞远关系亲近的大俞辞镜,让俞辞远帮忙把“东西”转交给酒吧里的一个人。
而那样东西,就是白(和)粉。
俞辞远会被搜罗的警察逮个正着,并且让他一直待在戒毒所。
祁珈珈捏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的握紧,面上还露着惊奇。“俞辞远他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应该是不太好。”
蔺繁惜犹豫的瞥了一眼祁珈珈,面上有些为难。他和俞辞远关系再不错,背地里说别人的家务事也有些不妥当啊,
祁珈珈懂了。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俞辞远时,15岁的男孩子躲在蔺繁惜的身后,弱弱的探出头睁着小狗狗的下垂眼偷偷的打量着自己。
作为一个穿越者,其实对于文中唯一给了女配好意的男孩子是没有太多感觉的。但是她身处于祁珈珈这个角色,思考的问题就变得多了起来。
首先俞辞远的家庭是财阀,他作为最小的孩子虽然分不到太多东西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也比一般的富二代要强多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童轻轻远离了俞辞远,想要他自生自灭。
那她就偏偏要把俞辞远给拉拢到自己的阵营来,好让童轻轻瞧瞧她的废弃棋子到底日后会怎么发出耀眼的光芒来!
光是想想童轻轻生气火大的模样她就止不住的觉得高兴。
祁珈珈抿唇笑了笑,问蔺繁惜:“童轻轻什么时候出院来着”
“你还想去医院看她”蔺繁惜挠了挠头,视线落在女生被阳光照得白皙如玉的脸蛋上。微微别开视线。“在一周以后吧。”
一周的时间不算短,但也绝对不长。
“嗯。”祁珈珈心里有点不确定,于是小脸上也有些沉闷。“那他爷爷住院了,你带我一起去医院看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