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同意。”
“那等你们回了家,把江未央留住,我就立刻帮江槐办理住院手续。”
进入十二月下旬的崇城,最低气温已经朝着零下十度靠近了。
周妙喜欢下雪,但很讨厌寒冷刺骨的北风。
上完这学期最后一堂礼仪课,她带着厚实的棉口罩从大教室里走出来。
把手机的静音关掉,她发现屏幕上有两条未读短信。
第一条是个外地陌生号码:【周小姐,我们已经把未央骗回家里,把她身份证、护照、手机都收起来了。我们按你说得做了,你是不是可以帮江槐安排入院了?】
第二条是银行的系统短信:【尊敬的用户,您尾号为4813的银行账户于12月22日14:50入账13862511.38元,余额19862511.38元。】
虽然拆迁款的金额她前些日子已经确认过了,但现在看到入账的数字,心情还是不可避免地又澎湃了一次。
不过,她到底应该用什么办法打给小姨一部分钱做补偿呢?
正想着的时候,那条给自己发短信的外地陌生号码着急地打来了电话。
周妙接听,不光在电话里听到了江母的声音,还听到了歇斯底里的江未央的叫骂声。
“周小姐,你看到我发你的短信了吗?我们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什么时候帮小槐办理住院啊,前几天,他又控制不住自己,把镇上的人给打了……”
“不好意思,手机刚才静音,没有看到。你放心,我说到一定做到,一会儿我让我朋友帮忙确认一下,没有问题的话,我明天就把江槐住院的手续办妥。”
江母松口气,也有些不解:“你要确认什么?难道是怕我们跟未央做戏,骗你……”
她这话还没说完,声音便被江未央痛骂周妙的声音给盖住了。
“周妙你这个贱人!你这是囚禁!是违法的!你恨我搞臭你爸,你有本事就去告我啊!拿江槐那个疯子来要挟我爸妈,你算什么东西!”
被骂的人努努嘴,脸上完全没有怒意。
江母倒是她气得心惊胆战:“周小姐,对不起,她应该是恨我把她关起来了,但又不能骂我,所以才把气都出到你这里……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小槐从崇城回来以后,帮我们在网上搜了她做的那些事……我们都知道了,是我们没教育好她,对不起,真是太对不起你了!”
“歉还是别道了,看好她就可以。”
“是,是,以后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会看紧她,不让她再出去惹事的!”
江未央:“周妙!你有种亲自来找我!有本事你打死我啊!你现在……啊!!!”
江未央的尖叫声从电话里传出来的前一秒,是一声玻璃酒瓶砸到铁栏杆粉身碎骨的声响。
尖叫声之后,便又是一声少年的怒吼:“你他.妈说谁是疯子!!!”
江未央:“江槐!你就是个疯子!”
简易防盗门被踹得咣咣作响。
江槐咆哮:“你他.妈再说?!”
江未央不肯示弱:“疯子!疯子!你是疯子,妈也是疯子!爸也是疯子!你们全都是疯子!”
江母回头,看到江槐钻进厨房,生怕他是去拿刀,她吓得说话都磕巴了:“周小姐,我,我,我先挂了!”
周妙应声,也挂断了电话。
能想到借江父江母的手把江未央关在家的办法,她也是用心揣摩了江未央的心理。
她觉得江未央那么记仇,所以一定会记恨父母重男轻女,也一定会记恨他们逼自己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逼自己辛苦赚钱还债。
这样的话,那江父江母对于江未央来说,就成了一种每时每刻都在提醒她“不愉快”“不公平”的特殊存在。
出于本能,人都是想要逃离“不愉快”和“不公平”的。
但若是怎么都甩不掉,还要天天在一起,那这种隐隐约约像是牙疼的折磨,也算是一种残忍酷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