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凡妮莎相处了这么久, 凯厄斯好歹也算是了解透了她的性格。
比如, 此情此景, 除去一开始短暂的不愉后, 他很快便猜出凡妮莎大致是上楼去装扮洗漱了。
至于自己在她内心是否重要——总昨晚以及她今早的慌乱便可以看出。
“遥远的东方有句古话, 叫做‘女为悦己者容’。”凯厄斯收紧了手腕上的袖口, 不紧不慢道,“我高兴还来不及。”
托尼毫不吝啬地翻了一个白眼。他很想反唇相讥,但又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事实。
凡妮莎·谢这个小姑娘从来都是镇定从容的, 保持优雅是她一贯的座右铭。
即使当年在她母亲谢嘉的葬礼上,凡妮莎也是咬紧下唇、无声流泪,绝不让旁人看到她崩溃时态的模样。当时的托尼也曾试图征求过她的意愿, 问她是否想要离开兰开斯特家族, 但被她倔强且有礼地拒绝了。
他到现在都能记得凡妮莎当时的表情。通红的眼睛让她像一只小兔子:“我还没那么惨,斯塔克先生。”她穿着一身全黑的小裙子, 微蓬的裙摆更衬托的她整个人削瘦虚弱。
但她仍是倔强的开口:“如果真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我一定会前来来找您的。”
“最后, 请您也务必保重自己的身体。”
凡妮莎从不愿意轻易向人求助。
她昨晚流露出那样的失态以及近乎哀求的语气,足以证明这位吸血鬼先生在她心里的位置。
原本吐槽的话语在舌尖绕了一圈, 托尼·斯塔克最终还是没将其说出口。
“我要去休息了。”托尼拎起了外套, 扭头对凯厄斯挤挤眼睛, “毕竟我的小甜心让我早点休息来着。”
“至于你——你可以去书房或者去找她, 但绝对、绝对不能进卧室。”
接收到了托尼·斯塔克老父亲般的警告,凯厄斯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嗤之以鼻。他站起身,迎着对方的视线, 轻微地点了点头:“我会的。”
这是一个誓言,但是——
“得了吧,别这么郑重,我可没同意让她嫁给你。”
凯厄斯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关键:“她愿不愿意嫁给我或许不需要你同意。”
托尼一噎,但立刻又想起什么似的扬起了笑脸。
“或许?”
与托尼告别后,凯厄斯并没有立刻去找凡妮莎。他先去实验室旁边的阳台转了一圈,算准了时间才又上楼敲响了凡妮莎小客厅的房门。
不得不说,凯厄斯卡时间卡得刚好。在他进门时,凡妮莎刚刚咽下最后一口酸奶麦片。
“早上好凯厄斯。”
从容的用餐巾擦了擦嘴,凡妮莎姿态优雅到仿佛刚才那个穿着睡衣拖鞋就跑下楼的人不是她一样。
“早上好。”
既然她不愿提起刚才的事,凯厄斯也假装没见过她之前的狼狈一样。他随意走到了沙发上,坐在了她的身侧。
尽管他看上去已经无恙,头顶的灵魂之火也重新燃起了耀眼的光芒,但凡妮莎依旧不放心。
“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
窗边的阳光洒进了室内,凯厄斯裸|露在外的皮肤变得夺目璀璨。直面阳光的照射并不能对他造成那些传说中的可怕伤害,甚至还能增强他的能力——
漫不经心的凯厄斯忽然想起了昨晚种种,凡妮莎满含担忧的样子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被全身心地在乎的美妙感受。
相通了这点的凯厄斯眉头紧蹙,他的声音在下一秒微弱了下去:“但是可能我还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恢复。”
“毕竟被我破坏的是传说中的宇宙魔方的威力,它的实在不容小觑。”
反复看了几眼凯厄斯
头顶几乎要凝成实体、盛开的极其灿烂的玫瑰,凡妮莎狐疑道:“……真的吗?”
“千真万确。”
凯厄斯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他脸上打下了阴影,斑驳的阳光点在他的脸上仿佛添了几颗闪闪发光的泪珠。
一贯不可一世又傲慢的吸血鬼露出了这么脆弱的一面,就好比一只满身尖刺的刺猬忽然向你翻出了它脆弱的肚皮——
完美地戳中了人心底最柔软的角落。但凡是正常人,都不愿伤害这么信任自己的小家伙。
凡妮莎几乎是立刻就相信了他的话:“这么严重?”她忧心到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我的鲜血对你的回复很有些作用,不如我再去找斯塔克先生——”
“不用。”凯厄斯打断了她的话,他注视凡妮莎,眼底翻腾着全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下一秒,凡妮莎就被他拉入了冰冷的怀中。
“——只要你不离开我。”
如果现在凡妮莎还不知道他之前的虚弱都是装出来的话,那么她就真是个傻子了。
又好气又好笑地将食指抵在他的胸口,凡妮莎实在没忍住犯了个白眼:“装病博关注的幼稚举动,自我十五岁之后就再也没做过了。”
原本拥着她的凯厄斯眼神微动,随后将手收的更紧:“可我三千年来从未做过这种‘幼稚举动’。”
“这是第一次。”
凡妮莎被他的话语弄红了脸。
凯厄斯柔软温柔的语调仿佛在讲一首情诗慢颂,如此让人着迷。
不知从何时开始,嗅着怀中姑娘身上的香气,凯厄斯首先感受到的不再是血液与原始的,而是单纯的发自内心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