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半醒,只觉得掌心下温热细腻,下意识抚弄了片刻,随后李淮准猛地睁开眼。
他蹙紧眉,瞪着眼,薄唇抿得死紧,身体忍不住发僵,却愣是半晌没敢动。
幽浓的一股子醉人香意从怀中徐徐溢出,玉白雪团般的一团东西紧缠在他怀中,入眼是大片如雪般软腻香滑的裸露香肩,媚人的锁骨凹凸出夺目的弧度,衬着斜卧时挤出的丰润玉团,这般勾人的轮廓,直令男人觉得喉咙发紧。
呼吸渐促,那股子香气便越发地往鼻子里钻。他想要推开她,但又犹豫地停住。
没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他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如此亲密地和他睡在一起的女人。
明明昨夜他回房之后便洗漱了,准备睡下,但胸中却有股不明的情绪来回翻搅,令他辗转反侧不得入眠。
耳听窗外雨声沥沥,每一丁点动静,似乎都能搅得他强行闭目也不得安宁。
后面想不起来了,应该是……睡着了吧?
但眼下这是什么情况?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个女人又睡在了他的床上?而且形容亲密,比之前夜还要夸张?
带她回来那夜,次日醒来,虽然震惊于她竟然睡在自己身旁,但幸好他也不过是搂了她的腰罢了。这也没什么,睡着了,无意识碰到她,也在所难免。
但现在……李淮准狠狠闭眼不去看她,但也能感受到她柔嫩的小脸儿紧贴在他胸口温热的紧实肌理上,甚至她呼吸时徐缓的暖润气息还在一下一下撩弄着他。
他寝衣的带子是谁解开的?想到这,他又睁开眼,恼怒地瞪着怀里犹在酣睡的小女人,却正见到她右肩处红嫩鲜艳的箭伤痕迹。
他盯着那处伤,不自觉地探出手轻轻碰了碰。他也不知为何要下意识地放轻动作,似乎很怕弄疼她一般。
或许因为这伤是因为他才受的,虽然他已经想不起来那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影卫们报给张鸣山的消息不会有假,更甚至这箭伤近在眼前,自也不是假的。
李淮准收回手指,只觉得指尖微有黏腻,以为蹭破了她的伤处,沾到了血,于是下意识揉捻指尖,却因为热度催逼,而觉得指尖有股子舒缓又熟悉的药香润染开来。
李淮准疑惑地将指尖凑到鼻前一闻,随后愣住。他微微垂头,细细打量怀中女人披散流泻满怀的软滑青丝,还有那白嫩诱人的半张容颜。
自己的怀抱她似乎睡得格外舒服,下意识又往他胸口处凑近,樱红的唇都贴到了他滚热的皮肤上,红白相应,格外令人心神动摇。
她搂紧他腰的手也是,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紧了紧,似乎……生怕他跑了。
他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心中微微叹口气。
虽然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让他觉得莫名其妙,但经历过前夜之事,他也不会再贸贸然指责怀中的唐无是故意爬床来勾引他。
她的箭伤处抹的玉肌香膏乃是贡物,据说有生肌修肤的奇效,不论什么伤痕涂抹上都不会留下疤痕。
宫中妃嫔自是喜欢这个,倒不成想也赐了他一罐。他身上的旧伤疤倒是不少,但男人怎还会用这种东西?所以他扔在箱子深处,就再也没理过。
这东西他收到谁也没说,直接压箱底了,林安他们自然不知道,若说还能有人翻箱倒柜找出来,给唐无抹了伤处,那这人还能是谁?
那自然只能是他自己。
想明白这一层,李淮准心情更加郁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从采芊楼那晚雨夜归来,他似乎就有点不对劲。
不,不是他不对劲,是他对怀里这个满腹心机和诡计却又艳媚撩人的小女人开始变得不对劲。
李淮准暗想,他这难道是疯了吗?还是自己潜意识其实对她有意?犯病的时候就控制不了自己了?不然怎么解释,每次他发脾气责罚她之后,她都会在次日晨起时出现在自己的床上?而且一次比一次亲密?
他现在都不敢把她叫醒责骂她了,因为他怕再来一回之后,两人次日醒来后的床上姿势会令他更加没脸!
她这是给自己下了什么迷魂药?还是……李淮准暗嗤,还是他从采芊楼其实带回来了一只狐狸精?
这睡在怀中的美人是个烫手山芋,送不走,骂不跑,还罚不得,这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李淮准忍不住低头瞅着舒服窝在他怀中安睡的女子,玫粉色的肚兜下细雪一般的肌肤,顺着搂住他窄腰的纤细手臂,可以看见她小巧玲珑支出来的秀丽蝴蝶骨。
睡着了不作妖的时候,还是挺有几分可人之姿的。不,不止几分,还要更多,更多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