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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无情无欲

坐在花园六角亭里的还有两个少女,这便是侯府家的两个嫡女,她们正直豆蔻年华,生的倒都极为标致。

穿着莲青色绡纱长衣的是长姐白滢,而坐在一旁玩着九连环娇小玲珑,生着鹅蛋脸,言语间双眸清波流盼的是小女儿白夙,她的声音同她的长相一样甜美可人,“听说这侯府又新来了几个女奴?”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在选戴绢花的白滢,这些绢花都是皇帝所赏,以烟萝纱制成,都是栗州进贡给朝廷的布料,一共只有五十几匹,做成了绢花亦是后宫嫔妃、一等诰命夫人才能有的赏赐,可想而知能佩戴此绢花是何等的殊荣,而她们的母亲将这些绢花给了她们,留在明日的接风宴上戴,让她们撑足了侯府的场面。

“又是大哥带回来的吧?”这些首饰珠宝在白夙眼里早已是看腻了。

白滢选了个合适自己的绢花,又用着镶着红宝石的铜镜认真地戴上,边在一旁说道:“小妹前些日子不是说缺个机灵的奴婢,你去挑一个?”

听到大姐这样说,白夙似乎想到了什么,放下了手中的九连环,秀眉微蹙,“我可不要,听说这西魏的人啊,身上有奇怪的味道。”

有些话不过是道听途说,只是一传十,十传百的也就让别人信以为真了。

白滢听到她的这番话轻笑道:“又不是选夫婿,我们小妹连选个奴婢都要百里挑一。”

她这个妹妹挑什么都是要最好的,生在侯府又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府里的东西,皇帝赏赐的东西都是让她先选,若是日后择婿也必须是人中龙凤。

“大姐说这话我可不爱听,好歹咱们也身在侯府,这锦衣玉食便是天命。”白夙自觉有了身份、地位,而大哥尚未娶妻,母亲掌管中馈之事,也会为她张罗好一切,而她要嫁的也自当是皇亲国戚。

她小时候受尽父亲的宠爱,父亲故世,又被大哥和母亲宠着,又是建康城第一绝色,集万千宠爱于一生。

可白滢却不同了,去年她进宫采选,就因为这容貌普通而落选,所以听到妹妹的这番话她多少是有些自卑的。

“所以这绢花你也不喜欢了?”她握着绢花心里却不是滋味。

“绢花哪有鲜花好啊。”白夙缓缓地走下了台阶,她用右手折下了一朵娇艳欲滴的品茗花,此时的她光彩照人,就好像手中的这朵花一般。

就在她下一刻抬眸的那一刻,另一个少女伫立在风中,少女的眸子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带着讥讽的口吻说道:“呦,二姐啊。”

女子并未开口说话,而白夙似乎是对眼前的这个二姐充满了不满,她打量着她的衣着打扮,冷笑道:“大哥大捷归来,母亲要为他在家中设宴,这文武大臣都要来参加,你这布料怎还是去年的锦缎?”

白润樱是为他们父亲的妾室所生,她的母亲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爬床婢女,能从一个奴婢纳为妾室,是十分不易的。

她的母亲确实生的有几分姿色,也是个聪慧过人有胆识的女子,只可惜白润樱就不似她母亲这般聪明。

三月前,因为一场闹剧,闹得满城风雨,竟是丢尽了侯府的脸面,那就是侯府二小姐同儒生私奔的事。

此事一出,也让白润樱更加寡言少语,“我这衣服算不上华贵,但也算得上是新做的,不算是失了礼数。”

她的性格一向敦厚,也不愿同自己的妹妹去针锋相对。

可一直都是白夙不依不饶,在旁冷嘲热讽,“这头饰也是些陈旧的银素簪,纹案也都前几年时兴的了。”

她说这些话不过是想惹恼了她的这个二姐,没想到她的脾气和忍耐力极好。

少女笑,露出了两道浅浅的梨涡,“有道是:钗头玉茗妙天下,琼花一树真虚名。妹妹将这玉茗花给姐姐戴上。”花从她手中落下,少女向前跨出了一步,又将那朵花踩在了脚底下。

要说这女子是善变的一点未错,明明是自己有意践踏了花,竟矫揉造作地道歉起来,“啊呀,姐姐,对不住,妹妹没拿紧,这残花败柳可不能戴在姐姐头上。”

她心里的二姐就如同这品茗花一般,谁让她生的有几分美艳,又讨得了那儒生的关心,她向来不喜别人同她一争,她才是这侯府最美的一朵花。

夜深人静,树影婆娑,整个大地都陷入了沉寂。

白珩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进了房间,他回到了家中,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下来。未曾料到,刚开门便有人从他身后环住了腰,女子动作十分灵巧,随即又攀爬上他的腰,抵靠在他的怀中,纤她的纤玉指轻抚过他健硕的后背,声音万分娇媚,“候爷,奴给您烧了洗澡水,您先沐浴吧,客人一会就该来了。”

她就像一只温顺的白兔,美眸似秋波流转,她的衣襟微敞着,雪山半露,满是娇羞之态,红唇不安分地在他耳边摩挲着。

不知为何,她的一连串举动本是很正常的男女欢爱之态,可在白珩心里却觉得百般厌恶,甚至想要作呕,她左肩上的墨刑似乎在嘲笑着他的无知。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男子毫不留情地推开了身上这个衣衫不整的人儿。

可女子仍是不依不饶,她甚至愈发大胆的试探起这个人来,“您看你的身上竟然留下了那么多的伤疤,奴看了很是心疼。”

她的唇瓣又贴上了男子的耳垂,手指依旧在不停地游走着,“奴替您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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