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知道了,也对林幸炒股很感兴趣,不过她没有像周晓慧那样直接把钱交给林幸安排,而是跟着林幸看了一阵子大盘,发现林幸买的股票总是盈利大于亏损,有好几只股票林幸买进时都在跌,过了十天半个月才慢慢涨起来,而涨势还很好的时候,林幸又当机立断抛出去了,那支股票持续上涨一阵子,果然开始下跌。
林幸每次买进和卖出都不是最高点和最低点,但是每次都能赚到钱,这让冯玉大为疑惑,“你怎么知道哪支会涨哪支会跌呢”
“谁说我知道了”林幸哭笑不得,“我那么厉害,直接把所有的钱全部投进去只买一手不就行了,哪里还用得着看大盘。”
“我看你买进和卖出的股票,好像都是赚的多、亏的少,即使刚买进时有亏损,过一段时间也会涨起来。”
“你说这个啊。”林幸懂了冯玉的意思,“这只能靠估计吧,影响股票走势的原因有很多,经济大环境上行还是下行、国家政策支持还是抑制,还有企业形象、当地局势等等,还有人为的恶意做空,这些都是影响股票的因素。”
“真麻烦,难怪那么多人在股市里亏得倾家荡产呢。”
“也没那么夸张,最重要的是不能太胆小,也不能太贪心,跌时不敢买,怕它跌得更厉害,涨时舍不得卖,期望它能涨得更多,有这种想法,当然会亏了。”
冯玉沉默了一会儿,才感慨,“我以前老是眼高于顶,觉得我们三人中,我是最厉害的。”
林幸笑了,“本来就是啊,不然也不会这么早就被保送吧,这就是对你的最大证明。”
“不,林幸,你才是最厉害的。”
林幸相当惭愧,这是她在徐溪晚身边耳濡目染多年的结果,并不是她自己的功劳。
林幸依旧去方思曚那里做家教,不过她今天去的时候,方思曚眼睛红红的,好像是哭过。
“曚曚这是怎么了”林幸和方思曚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和方思曚有了感情,看到方思曚哭过,她也很关心,“和同学闹矛盾了”
“没有。”方思曚擦干眼泪,摇头否认。
“那就是和爸爸妈妈闹矛盾了”
方思曚这么大的孩子,难过的原因无外乎几种,考砸了、和朋友吵架、和家长闹矛盾,据林幸了解,方思曚最近并没有考试,排除了同学矛盾,那就只剩和家长的矛盾了。
林幸猜的没错,果然,方思曚没有说话,默认了。
“怎么了可以跟我说说么”林幸柔声询问。
她的声音很能安定人心,方思曚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跟林幸诉苦。
原来是方思曚想去参加一个寒假的冬令营,要去野外露营三天,可是她父母怕她年龄太小会出意外,说什么都不愿意让她去。
说着,方思曚又哭了。
“就为这么点小事就哭啊”林幸替方思曚擦眼泪,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曚曚是觉得父母不理解你,你都八岁了,明明能照顾好自己,他们却还是把你当孩子看,对不对”
“嗯。”方思曚点头。
“对,没错,是爸爸妈妈太不了解曚曚了,曚曚都八岁了,一定可以自己应付的。”
有林幸站在自己一边,方思曚的心情大受鼓舞,向后仰头,眼角还挂着泪呢,就对林幸笑了起来,“老师姐姐,只有你懂我的心情。”
“嗯嗯,我们是好朋友嘛,我最懂曚曚了,虽然野外草丛茂密,会有很多的蛇,曚曚这么厉害,遇到蛇缠在你脚上咬你,你一脚就把它踩死了,蛇如果爬到你身上,你也能空手把它捉下去,对不对”
方思曚变了脸色,“蛇”
“对啊,除了蛇,还有蚂蟥、蜈蚣,曚曚见过蚂蟥么就是那种软软的,黏糊糊的,会吸人血的东西,在你腿上开个洞,钻进你的皮肤里,等你发现的时候,可能它身体都钻进去一半了”
“唔”林幸还没说完,方思曚就打了个哆嗦。
“还有好多好玩的东西呢,什么蝎子啊,老鼠啊,曚曚是不是从没见过野外的老鼠啊可大了,眼睛还会冒绿光,你们露营是在野外搭帐篷吧,那你想上厕所就得在外面上了,晚上起来上厕所,随便找棵大树蹲下去,一抬头,对面一个眼冒绿光的大老鼠和你大眼对小眼,可好玩了。”
“别说了老师姐姐。”方思曚又快哭了,这次是吓的,“我懂了,我不去了还不行么”
“这才乖嘛。”林幸满意地摸摸她的小脑瓜,“曚曚记住,爸爸妈妈不是不理解你,只是他们是大人,考虑的角度比你多,也比你全面,曚曚想去冬令营,只看到了好玩、有趣,可爸爸妈妈却看到了那背后的危险,所以他们才不想让你去啊。”
“我都八岁了我已经长大了”
“还早得很呢。”林幸听着方思曚不服气的辩解,忍俊不禁,可下一秒,她又笑不出来了。
这句话怎么那么耳熟好像她自己也说过,而且说过不止一遍。
“我已经十八岁了,我是个成年人了。”
林幸总是恨徐溪晚把她当孩子,现在想想,徐溪晚眼中的林幸,估计和林幸眼中的方思曚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林幸还更任性、更叛逆,对徐溪晚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大吼大叫着让她不要管自己。
那时候的徐溪晚是怎么样的心情
林幸心里一阵没来由的愧疚。
口口声声说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可是为人处世一点大人的样子都没有,随心所欲地乱来,完全不考虑后果,也不考虑会不会伤徐溪晚的心。
说到底,自己仍旧只是个被惯坏了的、幼稚无知的小孩子而已,完全配不上称作大人。
徐溪晚大概也只把林幸的表白当做一时兴起的任性,才会那么毫不犹豫地拒绝自己,也是,就她现在这个恶劣的个性,做事顾头不顾脚,徐溪晚怎么敢接受她的爱情,她又拿什么保证自己的爱情不是头脑发热,拿什么保证她们之间能长久地走下去
林幸沉默了。她心底有一种渴望,想回到徐溪晚身边,跟她认错道歉。
可是这样也太没有面子了吧林幸挣扎着想,那么信誓旦旦地不用徐溪晚管自己了,这会儿快去留学了,才巴巴跑回去认错道歉,大概会被徐溪晚当做在外面活不下去所以只好妥协吧林幸真的很想跟徐溪晚证明自己,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了,有能力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第一件事,就从赚到自己的学费开始。
可是过了好几个月,林幸手上,加上周晓慧那部分钱的盈利,也不到两万,离一年的学费差远了。
好想好想回去跟晚晚道歉,也好想见见晚晚。
不行,不能让她看扁了。
林幸就这样纠结到了年底。
腊月初的时候,她没攒够学费,倒是徐亦晴先过来抓她,“林小幸小朋友,年轻的小成年人,我真想把你的小脑袋撬开看看你脑子里面是不是都是浆糊,我就问问你,你到底还要别扭到什么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