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四千块的月薪对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穷学生而言,诱惑力实在太大。
因此, 迟绪明知道赵瑞怀的提议既“不应该”也“不可能”, 他还是没经住诱惑的答应了。
借着去找护士拔针的功夫,迟绪给李嘉文打了个电话, 掩藏一半事实的说明了自己的情况。
他告诉李嘉文,自己在送餐时偶然遇到了公司领导,领导知道他的情况以后非常好心的帮忙, 不仅给了他家地址, 还会帮他在年假结束前熟悉基本工作事项, 以免他失业。
李嘉文沉默了一瞬, 颇为欣喜的说道,“太好了,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你要好好努力。”
迟绪不是没有察觉他短短一句话中暗藏的异样, 只是这些天来李嘉文对他很是照顾, 要没有李嘉文,他很可能会露宿街头,他真心实意的感激李嘉文,以至于自觉忽略了内心的疑惑, “现在的问题是时间紧任务重,我这几天大概都要待在领导这边了,你不用为我担心。”
“嗯那, 等你稳定下来了, 我们再一起庆祝。”
“好啊, 到时候我请你吃大餐。”
挂断电话后,迟绪回了病房。
赵瑞怀正坐在床上吃盒饭,见他进来立刻说,“你干嘛去了。”
“打个电话。”
“怎么打了这么久”
迟绪看了看墙上的时间,慢吞吞的说道,“我才出去不到十分钟。”
“是吗”赵瑞怀还以为过去了半小时,他现在不能接受迟绪离开他太久,自小在阳光底下长大的人实打实的有了心理阴影。
“你是不是没吃饭”
“我不饿。”
赵瑞怀觉得他饿,他就是饿,“我不爱吃这个盒饭,给你吧,我点一份别的。”
三十块钱一份的盒饭,迟绪自然舍不得浪费掉,他吃的干干净净,连一个饭粒都没有剩下,赵瑞怀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感觉身体都舒服了很多。
果然是心病还需心药医。
赵瑞怀都已经几天没有正儿八经吃过一顿饭了,其实没法吃太油腻的盒饭,他给自己要了一份清粥小菜,白米粥煮的又软又糯,里面还加了糖,吃到嘴里热乎乎的还带着甜味,赵瑞怀吃完以后顿时有了力气,把没力气演的更像了。
他躺在床上,一会这难受,一会那不舒服,完美诠释了矫情二字。
为了那一万四的月薪,迟绪什么都能包容,他把赵瑞怀伺候的妥妥帖帖,等赵瑞怀没得矫情了,他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我既然不送餐了,就得把电瓶车还回去,店里有三百块钱押金,还要回家换身衣服,我现在穿的这套是管别人借的,也要还,大概要用一个小时。”
迟绪说的清楚明白,有理有据,赵瑞怀都找不到不让他离开的由头。
“你”赵瑞怀本来想说你的衣服大多在我那,可想到自己要隐藏的小秘密,活生生的把话收了回去,“算了,你尽量快点。”
“我知道。”
迟绪前脚离开病房,后脚赵瑞怀就精神头十足的下了床。
他围着旁边那张不锈钢的陪护床打转,小坏心思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外冒。
迟绪用押金打车回了云景公寓。
他推开门,房子里整洁而又空荡,尤其是次卧,一看就是根本没人住的模样。
月薪一万四真是了不起,他居然在京城三环住上了两间卧室的大公寓。
饶是迟绪因境遇离奇而感到迷茫不安,可看着自己的大房子,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不过房子大归大,他的东西是真的少,除了五六件衣服和两双鞋,迟绪找不到其他有用的。
所以他是把家都搬到老板那里去了他们同居了他们之间到什么程度了
迟绪被自己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所困扰,他傻兮兮的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
现在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保住饭碗更为重要。
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迟绪还犯愁怎么和病重的“前男友”提工作的事,可“前男友”不知道被谁打通了任督二脉,不作了也不矫情了,按照约定好的那般,一本正经的教他平时的工作流程。
赵瑞怀教的都是对秘书来说最基本最简单的,和游泳不同,在这方面不论何时赵瑞怀都有做迟绪老师的资本,且他早就教过迟绪一遍,也有经验,这一次相当于把东西嚼烂了喂到迟绪嘴里。
而这些基本功早已刻在迟绪的骨子上,哪怕是失去记忆,身体中也残留着本能,赵瑞怀说明一点,他便可以举一反三。
迟绪以一种相当惊人的速度迅速消化吸收了全然陌生的知识,赵瑞怀备的课都不够用了,“我累了,明天再继续吧。”
迟绪这才猛然察觉外面已经天黑了。
时间过居然这么快。
“那你要吃点什么吗我去帮你买。”毕竟有求于人,迟绪在小心翼翼的讨好他。
“等你买回来都凉了,我们一块去外面吃吧。”
这家医院虽然小,但隔壁有一条种类很丰富小吃街,赵瑞怀 向来不愿意吃这些小摊上的东西,他觉得不卫生,可小迟绪明摆着要请客,他怎么也得给省点钱。
京城温差大,中午暖和,早晚却很冷,赵瑞怀在病号服外面套了一件迟绪从家拿来的外套,他手长脚长,迟绪穿着正合身的外套他穿袖子就有点短了。
迟绪非常之殷勤的问,“要不,明天我去你家帮你拿几身换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