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自杀,您信吗”
岂止是信,赵瑞怀现在回忆起那一幕都忍不住脊背发凉,他觉得如果自己当时拒绝了迟绪,迟绪很可能当场干掉他,然后自杀,“反正,你那会,就根本离不开我。”
迟绪已经从他口中获取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不想再继续问下去,淡淡的转移了话题,“我们要去吃什么啊”
“啊光顾着和你说话,我怎么跑这条路上来了,这个时间前面肯定堵车”
赵瑞怀料事如神,他们的确撞上了晚高峰的堵车,一眼望过去车头挨着车屁股,丁点空余都没有。
若只是堵车还算好,看着交警骑着小电驴匆匆往前赶,赵瑞怀心都凉了,“前面好像是出车祸了你饿不饿”
“还好,要堵多久”
“最少也得十五分钟吧,不过明天出来应该就不会堵车了,该回家过年的都回家过年了。”
迟绪忽然看向他,“你也要回家过年吗”
“嗯我三十早上得去祖宅那边,初二下午回公寓。”要把迟绪一个人扔下,赵瑞怀没由来的心虚,笑的很不自在,“你不是也要到叔叔家过年吗,到时候我开车送你回去,顺便给你叔叔买点年货,然后,初二我再去接你。”
迟绪抿唇,沉默片刻后,一反刚刚冷淡的态度,脸上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可悲,使得嘴角的笑显得分外苦涩,眼睛也像小兔子似的红了一圈,“可是,我没有叔叔啊”
“你不是有个,二爷爷家的叔叔吗。”
迟绪此时也有些乱,他不知道七年后的自己为什么要和赵瑞怀说去叔叔家过年,他只知道赵瑞怀一定会和父母在一起过年,这对他而言是个绝妙的好机会。
因此他没有察觉到赵瑞怀对他家庭的了若指掌。
“已经很多年不联络了。”迟绪忽然怨怼的蹦出一句,仿佛受了委屈的孩子在同能呵护自己的大人撒娇。
赵瑞怀只觉得,心里最柔软的那块地方被他戳了一下,不轻不重,却又痒又疼,喉咙也似被什么东西哽住了,细小的气音也很难说出口。
他们俩静默的坐在车里,短短一阵子,天色就暗了下来,堵塞的路渐渐疏通了。
赵瑞怀做出了决定,他看着窝在副驾驶上可怜兮兮的小迟绪,一字一句道,“我们一起过年吧。”
迟绪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可他没有多高兴,也装不出很惊喜或很大方的模样,他低下头,垂眸敛睫,轻轻的嗯了一声。
既然决定要在一起过年,那年货就得准备上了。
翌日吃过早饭,赵瑞怀领着迟绪去了附近的超市,偌大超市里挤满了采买年货的人潮,购物车移动起来十分艰难,好在迟绪两条腿比较勤快,赵瑞怀要什么,他就直接去拿过来。
如果不是超市人太多,赵瑞怀觉得他助跑一下都能飞。
那兴奋的样子,好像背上长出一对抖擞的小翅膀,蹦蹦哒哒的不像十八岁,八岁不能再多了。
“你慢点,别撞到人。”
“嗯,还要买什么”
赵瑞怀从兜里掏出他们出门前列的清单,“面粉,牛肉,大葱,调料得去那边买。”
“我去拿。”
赵瑞怀一把拽住他,忍不住笑,“我们一起去吧,面粉沉。”
迟绪也笑了,发自内心的。
过年的时候好像任何人都可以获得一份宽容,不管做什么错事,闯了什么祸,都会被原谅,他也想短暂的放纵自己,“你们这边包饺子往里面放硬币吗”
“放,不过我家不放。”赵瑞怀面露嫌弃,“我觉得钱上面细菌太多了。”
“什么东西上没细菌你的”
“别说,不想听。”
迟绪站定,转过身来看他,“可是我想包钱。”
赵瑞怀推着购物车往前走,停都没停一下,“原则性问题,没得商量,况且我不缺钱,不需要这个好兆头。”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迟绪也知道赵瑞怀对卫生要求有多严谨,不和他争辩了,“那包花生呢”
“花生什么寓意来着”
“嗯,新的一年事业节节高升。”
“这个可以,我喜欢这个。”赵瑞怀拎一袋面粉放到购物车里,转过头非常认真的对迟绪说,“还要包糖,就只包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