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刺激得彻底失声,任他推上陌生而灿烂的云霄,坠入永无尽头的炙热深海。
窗外响起闷雷,暴雨将至。
顾承炎汗水淋漓,送她到达极致,撑起身盯着自己不肯平息的位置,胀痛到意志要爆开,他平复许久,用被子把秦幼音缠住,只露出个潮红的小脑袋,揽到臂弯里轻轻地哄。
他嗓子火烧火燎,喝多少水也无法浇灭。
她身体突破限度,拍两下就能睡着,顾承炎等她依恋地半睡半醒时,才去浴室里冲凉水。
不是现在。
小傻子,你什么也不需要向我证明。
但我会用行动告诉你。
我有多爱你,多么发疯的渴望你。
顾承炎熬到浑身燥热消退,回到床上,拥着秦幼音,在她耳边哼了首儿歌。
她脱了力,睡得很沉。
陈年的消息再次跳出来“哥,可以了。”
顾承炎收起手机,在秦幼音额角落下轻吻,敏捷下床穿上衣服,戴口罩,把外套帽子扣住压低,俯身在桌边,写了几个字放去床头“乖,醒了等我,别怕。”
他拉开窗,看了眼外面的可怖天色。
酒店的后侧面对的是一片待建废墟,在这种天气里等同于无人之地。
顾承炎躬身踏上窗台,钻出窗口,回身把窗子别住,免得她着凉,他望向下面,有三个身影在招手示意,他略一颔首,长腿伸开,脚尖点在空调机箱上,矫健一跃,在飘摇大风里踩住二层的窗台。
底下三个人憋不住惊呼。
顾承炎毫无停顿,修长身体在暗夜里犹如蓄满力量的弓,他拽住窗外栏杆,转眼跳至地面,手一勾,带人上了停在隐蔽处的车,抄早已探好的小路飞驰出去。
砂石被风扬起,刮得车窗砰砰作响。
顾承炎双手搭在膝上,漆黑双眼直视前路。
“炎哥,几个人全在咱们手里了,从他们出了派出所就盯着,那个叫周岭的挺得意啊,跟遇上啥好事儿似的居然跑酒吧里去了”
“女的也不是好玩楞”
“对了哥,其余那些花钱雇来的喽啰,陈哥说不用你费心,该收拾的都收拾完了,绝对够他们后悔一辈子。”
顾承炎冷声“少他妈废话,开快点。”
“好嘞”
还没到正月十五,仍在年关。
南方冬天也要下雨,冷夜里暴雨将至,人人躲回屋檐下,更衬得假期停工的建筑现场暗如鬼域。
这小镇多陌生。
却是囚禁他爱人多年的牢笼。
顾承炎下车,高大身影隐匿在黑暗中,缓步向深入走近。
陈年迎上来“哥,你躲过酒店监控了放心吧,这片儿哥几个检查过了,绝对死角,后续处理的地方也安排妥,他俩眼睛耳朵嘴全堵,你随意。”
顾承炎眼帘掀起,看向不远处建筑垃圾遍布的地上,被套住头剧烈挣扎的两个人。
陈年低叹“我跟他们这大半天,也差不多整明白咋回事了,哥,你,你收着点。”
顾承炎摊开手“你嫂子睡会儿该醒了,我没时间耽误,把烟和打火机给我。”
陈年赶紧递上。
顾承炎扯下女人的头套,梁彤惊惧尖叫,声音全被堵在喉咙里,她手脚绑着,拼命往侧面翻滚,被顾承炎一脚踢到墙边,再也不能动弹。
陈年说“她还是个网红呢,靠脸吃饭的。”
“是么。”
顾承炎嘴角翘起一丝,头顶雷霆乍响,明晃晃割开幽黑夜幕,他站在浓云下,活脱脱索命的阎王,任何人,任何理由不能特例,他要的唯有血债血偿。
梁彤看不见,听不到,不能说,吓得肝胆俱裂。
顾承炎点燃第一支烟,喃喃“用烟头烫人,好玩么”
他把亮起红点的烟放在她脸上,踩住她的头发。
梁彤全身瘫着。
“不好玩那怎么用在我老婆身上。”
顾承炎放下第二支。
梁彤被烫,崩溃摇头。
顾承炎把整盒的烟掰开两节,能点的头全部点燃,铺上她的五官,手臂。
烟灰烧出落下,烫得她闷声狂喊,却一个完整的音节也发出不来。
“打她,骂她,踢她,吓她,冬天推她进冰水里,夏天给她灌安眠药,让她在烈日底下待一整天”即使她听不见,顾承炎也一字一句淬着刀子,“用烟头,在她皮肤上,一个一个烫出疤。”
“其他的,你有的是时间体会。”
“我要还的,最简单。”
顾承炎直起身,鞋底盖上梁彤的脸,狠狠踩下,每个烟头都陷进去,烧出焦味的疤痕。
他一眼也不再多看,一步步走向周岭。
他居高临下睨着他。
周岭无头苍蝇一样满地打滚。
顾承炎半个字也不说,一脚踩断他的胯下。
周岭的叫喊朦朦胧胧,疯狂抽搐,头一歪昏死过去。
“两只手都碰过她”
顾承炎自语一般,抬脚剁碎他的手腕,筋骨全废。
陈年看到胆寒,不知道该不该去拉他。
又一道厉闪劈下,顾承炎一身血腥,死死瞪着脚底的杂碎,音音承受过的一切苦难全在眼前,她的伤她的泪,她几次三番差点送掉的性命,活生生把他万箭穿心。
顾承炎踩上周岭的喉咙,腿上肌肉绷如钢板。
天际闷雷轰隆,有雨点沉重落下。
陈年大惊失色,朝他扑上去“哥哥不能出人命”
顾承炎眼瞳血红一片,理智全无。
音音你知不知道我多害怕。
我怕到想把这世上每个伤过你的人都弄死。
让你再也没有离开我的机会。
雨势转瞬瓢泼,陈年抱着他的腿大喊“哥你冷静点咱们摆得平现在,但是摆不平人命他死了你怎么办你去坐牢吗”
顾承炎被雨淋透,仍旧死死卡在周岭的喉间。
他分不清是雨是泪,混着淌满脸颊。
音音是第二次自杀后,病重不能出门,画出了那些阴暗的图发泄,被他看到。
他为什么没有多说几句。
为什么没能早点了解画的背后到底是谁。
音音单以为是他无意中拯救了她。
可她哪里明白,他也在那时被她所救。
他看出了画里的绝望,体会到作者遭受过暴力伤害,而他当时正处变故,家庭和同学的双重折磨下,性格变得暴戾,凡事用武力解决,习惯打架斗殴,无所谓受伤,更无所谓伤人。
赵雪岚说,继续下去,早晚出大事,他会杀人,或者被人所杀,总归没个好下场。
但他看懂了那画的意义,一边告诉她不要放弃,一边拿来约束自己,不要变作武力的施暴方,才有他的冰场,有他的医大,有今时今日,配得上她的顾承炎。
他怎么能原谅。
脚重重碾下。
陈年吓得魂飞魄散“哥嫂子还在等你秦幼音秦幼音在等你你不管她了吗”
顾承炎摇晃一下。
音音在等他。
不行他不能进监狱。
他得保护她。
陈年抓到机会,急忙示意外围的几个兄弟过来,把两滩昏死的人肉拖走,按原定的计划处理,扔到该扔的地方。
顾承炎站在大雨里,机械地转身往回走,走两步就狂奔起来。
音音该醒了,看到他不在,她会害怕的。
雨水把酒店楼外的设备冲到打滑,顾承炎全然不在意,紧勒着攀上去,心口翻滚得要化掉,他跳上房间窗台,取下别住窗子的东西扔开,推开钻入,轻手蹑脚落地,生怕会吵醒她。
然而刚一站稳,他就呆在原地。
秦幼音小团子似的蜷在床头一边,手里牢牢捏着他留的那张纸条。
她骤然听到窗响,有黑影闪入,吓得脸色苍白,但在看清是他后,她忙不迭爬起来,光溜溜扑到他湿透的冰冷怀里。
“哥你回来了”
她有千言万语,无数疑问,可嗓子哽得说不出来,最后只抱着他,涩涩地挤压出一句“我,我想你”
顾承炎顾不上身上有多少水,多少尘土,一把将她托起,紧紧搂住。
他的声音融着漫天的雨,又有颤抖。
他说“我爱你。”
宝贝,我不知道我做的是对是错。
但这是我的选择。
如果这个世界不能给你应有的天理。
那么,我就是你的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