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西陵城破,吕布的天龙戟法便真的失传了。”
“可惜啊,如此骁将若能为丞相效力,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这刘子烈却是晚生了十余年,不然,倒真想看他和吕奉先斗上一场!”
华盖车辇下的曹孟德亦是颇为刘武感到惋惜,这位曹丞相对收天下猛将为己用,一直执念颇深。
当年白门楼缢死吕奉先,实在是吕布反复无常,劣迹斑斑,不得不杀。
后来他土山约三事,收关羽,本以为又得天下猛将,岂料后来关云长挂印封金,过五关斩六将,千里走单骑。
这次讨伐西陵,终于又碰上了刘子烈这等骁勇胜似吕布的顶级猛将,奈何对方一心要跟自己死磕到底,自己也只能成全他了。
只是……
只是昨晚这刘子烈送来的信,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想干什么?
惋惜归惋惜,可曹操更想弄清楚刘武写那份信的意图?
他既是信中开头便已服软,又何必宁死不降?
既是宁死不降,又何必将魏延、高顺这两员大将便宜了自己?尤其是高顺,那可是能练出【陷阵营】这等强兵的世之名将!
刘子烈当真是一心求死么?
或者说,他写完这份信后,便已经死了?
曹孟德自认能窥探人心,但他实在窥不见这刘子烈的心中在想什么。
无数个念头在曹孟德脑中盘旋,最终却只是化为一声轻叹:“如此骁勇之将,却不能为我所用……也罢!”
曹操坐在车辇上,轻轻一挥手:“开始吧。”
令旗挥下。
轰!~
顷刻间,数万大军杀气冲霄,就像决堤的江水,咆哮奔腾着冲向西陵城……
……
西陵城,中军大帐内。
众人齐聚,诸将一语不发,所有人都清楚,城内士卒已经折损近半,疲惫不堪,西陵城最终的命运,就在今天。
下方的甘宁有些走神,待城破之时自己便走南门,直冲江畔乘木筏回江东,自己终于等来了回江东的机会……只是可惜了这刘子烈,如此英雄终究还是免不了败在曹孟德之手。
小小的西陵城,万余人马不到,先是抵住了曹仁的三万大军,而后又挡住曹操亲领的数万大军至今,已足够刘子烈自傲了。
“甘宁。”
正在出神的甘宁下意识的抬头望去,竟是刘武在喊他。
刘武平静的望着甘宁:“眼下城内尚有三千山越,待我出城之后,城内一切山越兵马全部交由甘兴霸节制。”
一切山越兵马交给甘宁?
所有人都愣住了,甘宁也愣住了……
自己都准备跑路回江东了,这个时候刘子烈忽然对自己委以重任,他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自己领着剩下的兵马继续和曹操斗?
魏延第一个越众而出:“子烈,甘宁乃江东大将,实不可信……”
刘武抬手示意,打断了魏延的话,他继续对甘宁道:“自我出城始,若一个时辰还没回来,甘兴霸你便以这三千兵马带着郡主、陆逊出南门突围,直奔大江。”
“南门距大江不过数里,三千人马急行不过须臾便到……”
这刘子烈,是要让自己护着郡主与陆逊避难江东!
甘宁目瞪口呆,虽然刘武的话还没说完,但他已经听明白刘武话里的意思了。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旁的陆逊也明白了刘武的话,想着自己投效主公以来,主公以曹仁换回自己的性命,又在最危险的时候,将整个西陵城交给了自己这个江东人。
这份信任,除了这位主公之外,当世不可能会再有任何一人给自己。
自己自称为主公麾下第一谋主,可如今事到临头竟还要主公为自己谋划性命……
一霎时,陆逊已然红了眼圈,冲着刘武大礼参拜,泣不成声:“主公!”
至于站在陆逊身后的孙尚香,此刻听着刘武最后的安排早已脸色惨白,整个人如木头一般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刘武没有理会几人的异样,只是继续嘱咐:“……南门附近虽有曹军虎豹骑,但却是为对付江东水军,他们为了引江东水军上岸,所驻之地离南门颇远,根本来不及阻挡你们。”
“岸边虽也有曹军士卒,但那是引江东水军上岸的诱饵,力量薄弱分散,三千山越突出去轻而易举,对岸有江东水师,他们自然会有人来接应。”
刘武要说的已经全说了。
顾也不顾还处在呆愣中的众人,拔起手边方天画戟,大步出帐!
帐外,战马已披铁甲……
当下他没有丝毫犹豫,翻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