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小米, 大名童安, 我跟哥哥是双胞胎。
我是在爸爸妈妈的期待中降生,同时也让爸爸失望。听妈妈说,爸爸最希望的是一个女儿, 说是闺女贴心, 可以做小棉袄。
但是我出生的时候,却是个实实在在带把的。
听说,爸爸当年可是把所有闺女能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比如梳子, 比如衣服, 比如小玩具,但这些都用不到了。所以爸爸很失望。
对于哥哥,他没那么失望, 从知道怀了双胞胎开始,他就期待着龙凤胎, 所以只期望着我是女儿,但是结果让他很失望。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爸爸看到我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这和哥哥不一样,哥哥是长子,待遇自然也是不一样的。我成了一种陪衬,除非我很优秀。
所以我也在咬牙坚持着, 我知道自己必须要优秀。
但是妈妈却极疼我, 她没有因为我不是闺女,就对我另眼相看。相反, 因为平日里我不爱说话,妈妈那也是极疼我的。
但很多时候,她也喜欢恶作剧,比如给我穿女孩子的衣服,把我打扮成女孩的样子。
很小的时候,我不懂这些,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个女孩子。没有上学之前,我穿着裙子,大家把我当女孩看待。
知道我性别的,也只觉得好玩,倒也没有人提醒我这是错的。
妈妈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每天都变着花样一样的打扮我。
爸爸一开始倒也没有赞成,不过也没有反对。凡是妈妈做的决定,他从来没有不赞成的。
后来见我穿裙子的样子,倒也觉得稀奇,大大的满足了他没有闺女的心吧?
直到,我上了幼儿园,一开始大家并不知道我是男孩子,很多男小朋友都爱找我玩儿。什么时候被发现不是女孩子的,那是因为我上卫生间的时候被人发现的,从那之后,很多小朋友说我怪。
我哭着回家告诉爸爸妈妈,从那之后我再不穿小花裙子,不管妈妈怎么哄都没用。
我是男孩子,货真价实的男孩子。
才不陪妈妈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妈妈,你喜欢闺女,再跟爸爸生一个呗。"我忍不住抗议。
妈妈说:"妈妈也想啊,但现在国家有规定,不能再生了。"
不过从那之后,妈妈也没有那再搞那样的恶趣味-
奶奶总说,我和哥哥是家里的小宝贝。爷爷爱长孙,奶奶却有点儿偏向于我,最疼我这个小孙子。
奶奶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牵着我和哥哥的手,然后到处去玩。
奶奶自从退休后,也没有其他的乐趣,除了跳舞也就是带孙子。
爸爸妈妈一直忙,特别是越战暴发的时候,他们几乎没有陪伴我们的时间。所以从小,我除了在爷爷奶奶家,那就是在杨爷爷家。外公外婆那,因为太远了,所以也很少去三河村。不过外公外婆也总会过来找我们。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我和哥哥上了小学。
进实验二小,那是我努力了之后得来的结果,那并不是那么容易进的。
但是,我却通过了考试。
那天妈妈很高兴,抱着我亲了好几口:"我的儿子就是捧。"
看到妈妈那高兴的样子,我也开心,是真开心。我喜欢看到妈妈的笑,那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笑容,也是最温暖的-
上了小学,我就彻底成为了一枚青葱小帅哥。
说小帅哥,虽然自恋了点,但是谁让我们童家的基因好。我的爸爸妈妈,都是一等一的帅哥美女,我的爷爷奶奶那是老帅哥老美女,我外公外婆自然也不差。我几个舅舅们,那也都是一等一的帅哥。有这些多好的基因在,我又怎么可能会丑呢?
我平日里不爱说话,哪怕跟自己的父母在一起,话也极少。不是想说,是不知道说什么。我可没有像哥哥那样的好口才,我喜欢把话藏在心里。
耍醋,成了我的代名词。其实我不是有意想要耍醋的,只是性格使然而已。
却因为我这醋醋的性子,惹来了很多女生的尖叫,她们都说我的性格好醋。
这天,突然一个女生拦住了我。脸儿红红的,看了我一眼,就快速地低下头去,那羞涩的样子,让我不禁蹙起了眉头。
"童安,我喜欢你。"说完,那个女生就把一封情书塞到了我的手上。
我在那一刻,怔住了。
情书?我们才多大?就会写情书了?
这让我感觉到,是不是我出幻觉了?
手里拿着情书,我却没有动作,嘴唇抿紧,不发一语。
"童安,有人给你写情书?"同学起哄。
我却不发一语地回了教室,随便就把情书扔进了抽屉。
我以为这样的事情,只是一件偶尔状况,没想到,之后又有几个女生给我写信。
这个时候,我才发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情书收得多了,抽屉里全是,我一封都没有看过,最后我只是默默地把这些情书给烧了。
烧这些情书,只是觉得情书对我没什么用,我们还是学生,还是小学生,谈恋爱真的可以吗?
后来我才知道,我哥他也收到了很多的情书。自那之后,从我一个人烧情书,变成了我们两个人一起烧。
看着情书在烟火中燃尽,我和哥哥相视而笑。
但是我烧情书的一幕,最后不知道怎么的,被一些女生知道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是我写给你的信,你怎么就烧了?"女生满是指责。
我有点儿尴尬,这烧情书还被抓个正常,真的是太尴尬了。
女生气呼呼地说:"我再给你写吧,不许再烧了。"
我目瞪口呆。
看着女生气嘟嘟地离开,我小声地问哥哥:"她们怎么想的?我以为她们会生气呢?"
哥哥说:"女生的心理,我们是不会懂的。爸爸说,女人心,海底针,明白吗?"
我似懂非懂。
果真,她们不但不生气,反而变本加厉,情书收到手软。
我望天,很不理解这些女生。
这样的日子,过了五年,我终于小学毕业了。这样的事情说不定就能真正杜绝,我终于能松了一口气了。
哥哥却说:"上了初中后,只怕这样的场景会更多。"
不会吧?-
毕业那年的暑假,爸爸问我们去不去少年军校的那个训练营,我想了想,不感兴趣。
我对当兵啊什么的,一点兴趣也没有。家里有那么多的军人,已经够了,我没必要再去趟这个浑水。
不过哥哥却很兴奋,答应了要去。
于是那年夏天,哥哥去了少年军校的训练营,我却决定跟随杨爷爷去行医救世。
我从小就跟着杨爷爷学医,从三岁我知人事开始,就对医术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我喜欢医术,从骨子里喜欢。可能这一点遗传自妈妈吧?
哥哥遗传了爸爸的征战沙场,而我遗传了妈妈的行医救世。
杨爷爷曾经也说过,当年我抓周抓了针盒之后,我就注定了要走上医生这条路,虽然我不明白,但是杨爷爷这么说了,我就认同。
杨爷爷可是一个权威级别的老专家,他的话就错不了。
而我也确实喜欢当医生。
从三岁开始读医书,认穴位,还有打拳练内功。
杨爷爷说,学医,只靠外功是没有用的,还得结合内功才行。
我听从了杨爷爷的话,所以我从小就很刻苦。
在练穴位的时候,杨爷爷给我制作了一个小铜人,先是一个接一个的认,等到熟悉之后,那就是闭上眼睛或是蒙上眼睛,然后用银针刺穿。
要刺穿小铜人身上的穴位,没有一点真功夫是行不通的。
至少,十一岁的我,还刺不穿。
杨爷爷安慰我:"你还小,刺不穿小铜人也正常。等到你长大了,力道大了,就能刺穿小铜人了。
我虽然挺失望的,但是又生了一番斗志。我一定能够刺穿小铜人,听说妈妈也刺不穿呢,这样一比,我也没那么差。
杨爷爷告诉我,能刺穿小铜,那是跟内力挂上钩的。
是啊,妈妈是西医,虽然也跟着杨爷爷学了中医,但毕竟起步晚,无法做到内力深厚。这也是杨爷爷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的原因。
杨爷爷说,要让我继承传承,我记着了。
也因为如此,我更加的努力,我不能让杨爷爷失望,同时我也希望自己能在医学上有一番作为。
所以暑假的时候,杨爷爷说要走遍大江南北,行医济世,我同意了。
我收拾了自己的行囊,跟着杨爷爷出发了。
出发之前,奶奶曾经来找过我,她说:"你哥哥走了,你也走,你这是不要奶奶了?"
我急忙安慰她,好不容易把她老人家哄开心了,这才能跟着杨爷爷出发-
我们先去的,西南边陲。
那里几个村子,医学很不发达。
杨爷爷说,就是要让我亲眼感受一下,那种医治不起,却只能在那种痛苦边缘徘徊。让我感受一下,那种情况。
我深深地感触了。
从小,我就是在蜜罐里长大的,不知道人世间竟然有这么多的苦,竟然有人没钱治病,竟然有落后到没有好的医生。
我深深地被刺激了。
这一天,我们到了一个小山村,那里只有一个赤脚医生,而且还是那种医术很一般的赤脚医生。
当村民们听说来了一个大夫,给免费看诊时,他们都涌了过来。
我静静地站在杨爷爷的身边,看着他帮人看诊。
也从村民们的嘴里听说了,他们这里很少有医生过来免费看诊。他们有病都得忍着,如果爆发了大病,那只能等死。所以这次我们去了他们村,受到了他们热烈的欢迎。
这次,我没有上手,我在医学上还很浅薄。所以我就在旁看着,只有杨爷爷让我动手帮忙的时候,我才会插手。
我们在这个村子里呆了三天,哪怕还有很多病人,也该起程了。走之前,杨爷爷把他们留了不少药,都是他自己晒的那些药。也教了一下那个赤脚医生,希望能够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也答应了他们,自己有时间还会过来免费诊治-
从南方到北方,我们走过了很多路,很多时候,都是步行而走。杨爷爷说,有不少的村子是没有通车的,所以步行能走很多车子到不了的村子。
我也在用心地学着,我知道这些知识,是平时书本上学不到的。
实践出真理。
有时候,杨爷爷也会指着一枚草药,告诉我这是什么草药,有什么功效,应该怎么搭配,又可以治什么病,一一地跟我说明。
我拿了本小本子,将这些知识记录在案。
这一天,我们到了北方一个城市。
这是一个沿海的城市。听杨爷爷说,那里有他的一个朋友。
那也是一个老中医,是当年打仗的时候认识的,还是一个女大夫。
当年他参加军队的时候,这个女大夫也在军队里,当年她是个护士,杨爷爷还教过她。
"她后来转业回到地方,开了一家诊所呢,我们这次过去,就是在她的诊所里坐堂。"
在那个诊所里,我见到了杨爷爷的那个朋友,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虽然年龄也大了,但依然很美丽,很优雅的一个老太太。
她的身边跟着一个小女孩,比我小点,大概五六岁,正睁着一双眼睛看着我。
"这是福禄。"
小女孩眼睛大大的,亮亮的,正怯怯地看着我。
"小米,这是妹妹,你要记得谦让和保护,明白吗?"
我似懂非懂。
小女孩从一开始的怯怯到后来的跟在我屁股后面叫着:"安哥哥……"
我对小女孩没多大的耐心
但是迫于杨爷爷的警告,所以我对这小女孩也就没敢怎样。
我自然是不会想到,很多年以后,我会跟这个小女孩结下不解之缘。
照顾小女孩的经验,我一点也没有,所以大多数时候,我都是沉默寡言的。
但是小女孩她不管这些,一直都会跟在我身后,哪怕我再冷漠对待,依然会怯怯地看着我。
"你能不能别跟着我?"我转身望向她。
小女孩怯怯地:"安哥哥……"
我扶额,能不能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就好像我欺负了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