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城主驾临观月楼, 惊的正在房中歇息的花娘,连滚带爬的下楼来迎接。
“城城主。”看着不动声色坐在大厅里的男人, 花娘额上渗出冷汗来,“不知城主驾临,有何贵干呐”
“我找扶摇。”
眼前这男人, 曾是观月楼最大的金主, 只是后来和扶摇不知因何闹的不欢而散, 在成亲前夜,将扶摇赶了出来。后就再未来过此处了。现在他忽然到访,花娘忍不住嘀咕莫非是想与扶摇再续前缘
“她不在”因为花娘迟迟未回, 男人又问了一句。
花娘身子欠的更低, “在,在老身马上叫她出来。”
“不必了。”坐在桌前的男子站了起来,“还是我亲自过去吧。”
花娘觑了他一眼, 想到当年他为扶摇一掷千金的劲儿,心里又动了几分。
观月楼后院,琴音幽幽, 一座被篁竹遮掩的阁楼,因为门前落叶无人清扫而显得萧条至极。
“小姐”
房间中的琴声忽然止息,“何事”
丫鬟还来不及回答,花娘便已推门走了进来, “扶摇呀, 岚城主来看你的, 还不快出来迎接”
房中弹琴的人, 似乎是慌了心神,手指无意间拨了一下琴弦,奏出的声音打断了之前的清幽曲调。
从门外走进来的男人,身着一身深蓝色长袍,头戴珍珠玉冠,面若冠玉,眼中含情,端的是温文柔秀的相貌。扶摇起身前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与当年相比,要内敛许多。当初她还能从他脸上揣测出他的情绪,此刻再看,竟是什么也看不出。
“好久不见,扶摇。”熟稔的语气。
扶摇心中一震,想到这人当年对自己说的话,只觉得心头生出一股无比的寒意。
一旁的花娘,自然不知两人隐情,见岚城主这样说,还以为是他今日要与扶摇旧情复燃。为避免打搅他们,花娘还寻了个借口,带上门退了出去。
一时间,房间中只剩下扶摇与当年的旧情人对视着。
“怎么,不请我坐下来么。”
扶摇低下头,上前请他落座,为他奉茶,“岚城主请坐。”
接了扶摇递过来的茶,岚惊阙并没有喝,只握在手中,看杯子里沉浮的茶叶,“你昨日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扶摇低头站在他的面前,不知为何,看到了他的手。当年这双手,在冬夜中为自己取过暖,也曾在得知真相后,狠狠将她推开过。
“嗯”
扶摇惊醒过来,明白今日之人,已非当年之人,“城主应该知道当年之事,都是有人一手设计的。”
他是知道。只是那人狡猾,在他发现之前,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城主当初,还与那人有过一面之缘。”扶摇按着金珠子教的,告知给岚惊阙。
有过一面之缘岚惊阙蓦然想起,自己当年在得知真相后,愤然离开,在下楼时,撞到了一个青衣的童子,那童子身上,掉下来了三颗珍珠。后来他封了楼搜寻扶摇背后的那人,却怎么也找不到当时撞到的那个小童。难道就是他
“我可以将那人下落告知给城主,只要城主答应我一件事。”
岚惊阙还在想那小童的相貌,但当时只是匆匆一瞥,他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那三颗从他袖子里掉下来的珍珠和他耳垂上的一颗红痣,“哦说来听听。”
“我想请城主,在我招亲当日,亲至场地帮我坐镇打点。”扶摇将自己的条件开了出来。
虽说捡了她的绣球就可以迎娶她,但她自己心中清楚,若是大户之家,自己最多也就是进去当个妾侍。以后身份低微是小,受正房欺辱是大,但若是岚惊阙帮她主持,嫁进去之后,旁人想要欺辱她,可就要掂量掂量岚惊阙的面子了。
岚惊阙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你不是下个月才招亲么怎么,还要本城主等到下个月”
“不敢。”扶摇道,“若城主答应,我现在就告诉妈妈,招亲一事,就安排在三天后。”
岚惊阙闭眼沉吟半晌,道出一个好字。
他也确实是想见见当年那个将他玩弄鼓掌,又从他眼皮子下全身而退的人了。
烟云的一间酒楼中,一个骑着快马赶来的人,提前进去知会了一下掌柜的。
“等下我们少爷要来吃饭,闲杂人等,一概不许搅扰。”
“这”掌柜的看了济济一堂的宾客一眼,这段时间托扶摇招亲的福,烟云来了许多人,酒楼生意天天都是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