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摘下兜帽,露出一张清丽的脸,“藏芳楼中可否卖身”
“自然可以。”
“那我就来对了。”
此话一出,楼中哗然。
“姑娘是想”
“我想卖自己的一夜。”她说完,就将袖子卷了起来,那皓腕上的守宫砂,鲜艳异常。
“姑娘,我这楼里,没这个规矩呀。”
“还请花娘通融通融,若非走投无路,我也不会如此。”那女子相貌虽不算极美,清幽的气质,却格外惹人怜。再加上,她仿佛藏着万千心事的眼,只抬眼那一瞬,便攫取了这满堂嫖客的视线。
已经走下楼梯的金珠子饶有兴致道,“看看再走。”
凤眠神情有些奇怪,而那尤欢,视线已经被吸引过去,倒是没有察觉出凤眠的古怪。
花娘终究是因为有利可图而破了规矩,她让女子上了台,像寻常为楼中女子破瓜那样,给她挂上了价钱。女子是抱着琵琶来的,上了台之后,便抱着琵琶坐下去,拨弦低唱起来。
那唱词写的极好,词中之人的身世,也因那哀婉的唱调,显得格外动人。
“哎呀,真可怜。”金珠子对罹决说着,目光却瞥了一眼身旁的尤欢,“好好的书香门第的小姐,家中却遭到这样的大祸,她来这里,也是走投无路吧。”
都说男人的劣根性,是劝风尘女子从良,拉良家妇女下水,眼前这一身世可怜又温婉的小姐,实在是太贴合男人的劣根性了。
价钱越叫越高,花娘目光也越来越亮。
尤欢这样家境优渥又自诩怜香惜玉的公子,说不动容是假的,只是抱着琵琶的女子,垂下眼睫开始流泪,她一双眼生的极美,蓄满眼泪之后,更是如湖水一般。
金珠子看尤欢脸上显而易见的动容,恰当开口,“大侠,我看你对那女子颇有兴趣,要不,我先借你一万两你将她买下来”
罹决冷冷道,“没兴趣。”
“那就可惜咯。”
“慢着。”看着金珠子要走,尤欢开口叫住了他,“你带了多少”
“尤欢公子开口,当然是要多少有多少。不过嘛有借就得有还。”金珠子伸出两指,在尤欢眼前搓了两下。
“一万两。”
金珠子掏出随身带的纸笔,按在墙壁上写了起来,等他写完,将其递给了尤欢。尤欢一看,太阳穴就突突的跳动了起来,“借一万两,你让我还两万”
“嫌贵可以不借。”金珠子看向台上,“不过嘛,只怕这样的佳人,今夜要受人摧残了。”
尤欢咬牙将借条夺过来,签上自己的大名,按上自己的手印,掷了回去,金珠子掏出十张一千两的银票,递给了尤欢。
一万两,拍一个女人的初夜,也只有这尤欢少爷做的出来。
在最后,在众人的目光中,尤欢走上台前,将那垂泪的女子,扶了起来。花娘收了钱,殷勤的为他们安排了楼上的房间,金珠子看着尤欢上楼,自己则和凤眠罹决二人,走出了藏芳楼。
一走出来,金珠子便大笑不止,凤眠听着他的笑声,忍不住扶额。到现在,他竟然有些忍不住同情起了尤欢来了。
“要等他吗”罹决道。
“等,当然等”金珠子止住猖狂笑声,“我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他知道自己,亲自将涟涟捧上花魁之后,是个什么表情。”
话音未落,花楼中,忽然传出一声愤恨到极点的声音。
那声音将一楼的喧闹,全部压了下去。
“金珠子”
该是拥香抱玉,快活风流的尤欢,从楼上冲了下来。在众人惊愕的视线中,他直接冲到了门口,找到了已经躲到了罹决身后的金珠子。
“你你”尤欢连眼睛都红了。
凤眠和他相斗这么多年,也没见他这样狂怒过。
金珠子从罹决身后探出头,洋洋得意道,“大丈夫愿赌服输知道吗”
尤欢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只拾落英不忍摘,却不想,这全都是假的那女子揭开面纱,同他说真相的时候,他跳下来掐死金珠子的心都有了。
“以后我说什么,你都要照办,这是你自己亲口答应的。你不能言而无信”似是怕他不管不顾的冲上前,金珠子马上又瑟缩回了罹决的背后,“大侠,你要保护好我。”
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引得罹决答应的声音,都好似多了几分温柔。
“嗯。”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