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魏如意的不给面子,典仪家人显得有些尴尬。
典仪于大人咳了两声,想用目光制止住于欢,但于欢在尴尬之后,只哭得更加凄惨了。
于夫人有些不满意魏如意的不给面子,但魏如意毕竟是公主,身份在这儿摆着,她就是不满意也只能忍,只跟于欢道:“欢儿,你也别哭了,陈家乃是清贵之家,虽然发生这样的事儿谁也不想,但陈家不会不给我们一个交代的,是吧?”
她最后看向陈老太爷,陈老太爷愤愤的瞪了眼陈有才,才道:“如若有才真的犯下了这等错误,我们陈家绝对会负责到底。”
于欢听到陈老太爷发了话,才终于没哭了,只望着魏如意道:“往后若是进门了,我与静和公主也算是表妯娌,方才是我不不懂事扰了公主清净,公主也不会见怪吧。”
魏如意嘴角好玩的扬起,抬眼看她:“看来于小姐对我这表哥倒是很满意。”
“自然……”于欢话未说完,便察觉到不对劲,这话说的,好似是她赶着爬到了陈有才床上似的。
魏如意见她不吱声了才问陈有才道:“有才哥哥,昨晚你怎么就被下了药呢,是谁下的药?”
陈有才身上的药劲儿到现在都还没过,整个人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听到魏如意的问话,费力想了想,却也想不清了:“昨晚一起喝酒的人太多了。”
“十个还是二十个?”魏如意又道。
“这……七八个吧。”陈有才不解看她:“难道你怀疑是他们?不可能的,这几个人都是我的好友,没道理这样害我。”
魏如意只笑笑,看了眼身侧的木英,木英会意,便先悄悄退下去了。
于夫人看到木英离开,倒没觉得什么,于欢却悄悄攥紧了帕子。于欢不是什么高段位的人,她的紧张一下子被屋子里几个人精看了个透,就连方才还觉得心虚而不说话的二夫人都看了出来,笑问她:“于小姐,我们去房间说话吧,这里都是男人,有些事我想你也不方便说。”
于欢看她待自己这样温柔,以为是还心存愧疚,也把自己当儿媳妇了,立即点点头,于夫人想开口阻拦都没来得及。
二夫人亲昵的拉着于欢,起身跟老太爷行了礼,便带着她往后院去了。
魏如意看着她们离开,站了起来,道:“于小姐,且先等一下。”
于欢听到她的话都觉得忐忑,站定后犹豫了一下才回头看她:“静和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谈不上,有个东西我想给于小姐。”魏如意轻笑,从袖子里摸出个早就准备好的瓶子来,上前几步到她跟前,才笑道:“这个东西,点一滴在于小姐手腕上吧。”
“这是什么?”
“对女子身体好的,尤其是事后……”魏如意用只能她和于欢二夫人三人能听到的声音悄悄道。
二夫人听完,目光深了些,于欢却似松了口气般,很痛快的拿出了手腕递到了魏如意跟前:“滴吧。”
魏如意见她这样,自己都迟疑了起来,难道陈有才真的把她给玷污了?
将信将疑,但魏如意还是把这药点了上去。这药没什么用,只是为了试探她而用的。
等于欢离开后,魏如意才心事重重的坐了回去,一抬头,刚好看到于夫人跟于典仪得意的挑眉。于夫人是个利落泼辣的人,魏如意知道她的性格,如果事情是她主导,于欢的清白十有是真的毁了。
她心思沉沉的看了眼陈有才,没再说话。
很快陈言袖便拉着她出来了,两人沿着抄手游廊走了会儿,魏如意便泄气般在一旁的围栏上坐了下来:“要是有这么个表嫂,我命都要断半条。”
“不管是谁设计的,毁了她的清白,有才就得娶她。况且陈家也不能不顾声誉,典仪家家世清白,若是真的闹起来,陈家也不一定扛得住。”
陈言袖宽慰着她,笑道:“而且你放心,有才并不是沉溺于女色的人,他虽然风流,但心里有数的,即便是迎了于欢进来,也不过是叫她霸占着少夫人的位置罢了,等遇到合适的姑娘,再抬了做姨娘,延绵子嗣也够了。”
魏如意看她倒是宽心,却不知陈家现在有多少只狼在盯着。
“对了,灼华公主……”
魏如意才开了个头,陈言袖便将那玉佩拿了出来,在她旁边坐下,轻轻叹了口气:“我已经按国师所说的,立即写信给王爷了,王爷此番虽然随着太子南巡,可到底是我的夫君,是我的天,只要他发话,这件事就不是问题。”
说到姜宴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天时,陈言袖的目光又黯淡了几分。
魏如意看出来,抬手轻轻拉着她,浅笑:“姐姐放心,昭王殿下必是相信姐姐的。”
陈言袖只淡淡一笑,没有多言。
今儿的阳光甚好,从茂密的树叶间穿过来,细细碎碎的阳光好似打碎的琉璃。
到了临近午膳的时候,二夫人才拉着于欢出来了,面色有几分晦暗不明,于欢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带着几分怯意的跟在二夫人后头,眼皮都不敢抬。
魏如意见状,拉着陈言袖跟了过去。
花厅里,于夫人原本都跟陈老太爷商议好要怎么下定,多少聘礼嫁妆了,瞧见她们两过来,心里咯噔一下。
“欢儿,怎么了,是不是惹二夫人不高兴了?”她立即探问道。
于欢张张有些苍白的嘴唇,还没发出声音,就哭了起来。
于夫人看到她哭,越发觉得不好,就见二夫人冷着脸睨她一眼,便到了前头给陈老太爷见了礼,轻声道:“这件事有误会,婚事也不必谈了。”
陈老太爷愣住,陈坚也从蔫蔫的样子精神起来:“怎么了?”
于欢哭得越发大声,二夫人对于女孩子,总是心软些,听着这伤心的哭声,也就忍下了当众说出实情的想法,回头跟于夫人和于典仪道:“二位看是留下用了午膳再走,还是……”
于典仪忙起身行礼:“时辰不早,我们也该回去了,叨扰了,叨扰了……”
他连连说着,拉着黑着脸不知在想什么的于夫人和哭得不能自己的于欢就走了。
魏如意赶来时,看到这般场景,震惊极了,二舅母这是用了什么法子,就这么轻易的把于家人给打发走了?
这厢于欢出了陈府后,还是哭得说不出话,于夫人越发的不耐烦,拉了她一把,才道:“哭什么哭,这不都是你自己选的?现在露了陷,还好意思哭?”
“娘……”于欢一直有些害怕于夫人,这么多年跟她也不算亲近,听到她的训斥,抽抽搭搭的道:“现在怎么办?我名声都毁了,身子也毁了,陈有才若是不认,我怎么办……”
“她怎么拆穿你的?”于夫人只问她。
“她就问……就问陈有才肩上那道伤疤好了没……”于欢哽咽道。
于夫人皱眉:“这肯定有诈,你这都没听出来?”
于欢忙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陈有才早没打仗了,肩上哪来的伤疤,所以便问了这一句,谁知……谁知……”
于夫人皱眉,于欢哽咽半天,才终于道:“陈有才肩上真有伤疤,二夫人说,原本陈有才是跟陈大将军一道护送太子南巡的,可才出京城陈有才从马上摔下来伤了肩膀,很大的一块伤疤,不可能看不到。”于欢看着于夫人愣住的模样,知道是没法子了,抱着膝盖就大哭起来。
陈府,二夫人看着还跪在地上的陈有才,又是叹气又是摇头。
陈坚只笑的不行:“没想到我家儿子还真有小姐往上贴,要说说这于小姐也不错,模样也端正,虽然作了些,但年纪小,管束管束就好了……”
陈坚话未说完,就见二夫人一个眼刀甩了过来,冷哼道:“她清白早毁了。”
“怎么会?”
“我原本只是无意问起有才的伤,担心他喝多了酒,又被于欢反抗时抓烂了,谁知竟诈了她出来。一开始我只是探问她清白还在不在的,在屋子里特意留了以前宫里检验秀女的老嬷嬷在,又哄骗她去沐浴更衣,那老嬷嬷都亲自上手了,确认她清白已经不在。”
二夫人说完,屋子里未婚的侍女们纷纷羞红了脸低下了头,魏如意瞧着,也假装羞涩般低下了头,这个二舅母,当真是在边塞待久了,说话都这么大胆。
陈老太爷重重咳了几声,才道:“我也乏了,这事儿你们自己处置吧,有才继续跪着。”说完,便扶着下人赶忙走了。
魏如意和陈言袖也赶紧告辞,陈坚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将屋子里的人都打发了下去,才拉着二夫人回了房间,悄悄问她:“怎么用的手啊?这样吗……”
不一会儿,屋子里便发出了奇怪的声音来。
陈有才跪在外头青石板上,膝盖都要没直觉了,脑子也终于慢慢清醒了过来。
木英来回话的时候,陈有才还在揉脑袋,瞧见她来,立即指使道:“来给爷揉揉。”
“奴婢可不是伺候少将军的,公主呢?”木英问他。
“哎,你这臭丫头,怎么跟如意一个脾气,连爷都不放在眼里了。”陈有才回头道。
木英撇撇嘴,看了一圈,确定魏如意不在以后,扭头就跑出去了,气得陈有才差点站起来,要不是老太爷的人盯着他的话……
木英找到在陈言袖闺房里的魏如意,回禀道:“查到了,那八个人里,有两个在昨晚就收拾包袱离京了,没什么家人,老家在千里之外的地方。”
“那就是有才哥哥交友不慎了。”魏如意想起陈有才那浪荡公子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去告诉他吧。”
“是。”木英利索应下,立即去了。
等她走了,魏如意才重新接起刚才的话,跟陈言袖道:“姐姐只管提防着灼华公主便是。”
“放心。既然知道她的本性,我自会防着她,只是她到底养在贤妃娘娘身边,我也不能太冷落了她。”陈言袖还是喜欢贤妃娘娘的。
魏如意知道她的难处,点点头,不过柔嘉贵妃出事后,她就开始担心,贤妃娘娘会不会也遭毒手了,但她想,贤妃亲手抚养灼华长大,她再狼心狗肺,也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吧。
从陈家离开,魏如意回魏家的时候,满大街都不见杂耍和卖艺的了,百姓们就连笑都不敢大笑,整个京城都好像笼罩在一层阴云里,所有人都知道风雨欲来,却不知这个风雨到时候会砸到什么人。
“我都说了我没偷,你们北燕人都是如此的粗鲁无礼吗?”
粗犷的男人声音传来,魏如意没有看热闹的心思,只撑着脸让马车绕过去,但才绕到一半,就听见砰的一声,而后一阵尖利的哭声便传了来,马车也猛地停下了。
“怎么了?”
知雨掀开车帘去问车夫,只见车夫脸煞白煞白的,马车旁躺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小女孩由额头开始全是鲜血,而尖利的哭声,正是抱着她的妇人发出来的,似乎是母女。
“小姐,撞到人了。”知雨忙道。
魏如意一看,赶忙下了马车来,想要替那小姑娘把脉,却被那妇人一把推开了,那妇人还同时朝周围大喊:“来人啊,杀人了,她杀了我的女儿!”
魏如意看了眼木英,木英上前几下便摁住了那妇人。
妇人大惊,还要再喊,魏如意已经靠近了那个小姑娘,手搭到了她的脉上。
但她的脉象平稳,根本不像被撞了。
难道又是来讹钱的?
魏如意淡淡望着小姑娘额头的血,嘴角淡淡勾起:“下次要讹钱,也该看看清楚。”
“我看的很清楚,我要找的就是你!”
小女孩忽然睁开眼睛,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反手便抓住魏如意的手腕,拉着她就跃上了马车,驾车马飞快的往前而去。
木英整个人都傻住了,推开妇人就要去追,哪想这妇人也是个功夫高强,立即就把她给拦了下来。
知雨都急哭了,看着侍卫们都追了去,咬着唇抹了眼泪就直奔陈家去了。
方才还在人群里跟人争执的男人瞧见这般场景,皱皱眉:“被掳走的是谁?”
“那好像是静和公主呢。”旁人解释,男人一听,也懒得与人争执什么偷没偷了,扔了个钱袋子给他,便追着马车的方向而去。
此时的魏如意倒不急,雪无痕在暗处,是她制止雪无痕出来的,她要看看,是谁设下这计。
‘小女孩’一路驾着马车飞奔到了一处无人的别院前,才拉着她跳下马车,把她推了进去。
进到里头,魏如意才发现,这里头竟收拾的十分干净,院子里还种着花草,怕是有人常住的。
“主子,人带来了。”‘小女孩’用略显嘶哑的成熟声音道。
魏如意又奇异的看了看她,才发现她脸上居然敷着厚厚的脂粉,她想这个小女孩多半是个成年人,只不过个子有点儿小,容易扮做小女孩让人放松警惕罢了。
“让她进来。”
阴暗的声音,带着些许纤柔,让人辨不清是男是女。
魏如意看了眼四周,不等那小女孩去拉她,便自己提步走进去了。
才推开门,就看到了那裹着黑色斗篷站在黑暗角落里的人,眉心紧紧拧起,转头便要走,却忽然听他的声音变得格外柔弱:“姐姐……”
“阿凰。”魏如意皱眉,扭头,看到齐凰已不如方才的镇定,眼底的血红不断变幻着,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仿佛在挣扎什么。
魏如意不懂他在做什么,眉头微微拧起,警惕道:“阿凰,你不是在王府吗,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你母妃会担心的……”
“母妃……”
他的声音在阴森和无辜中交替,眼神慢慢变得清明,抬眼看着魏如意,眼眶微微湿润起来,带着求救的讯号,嘴里却只道:“姐姐快走……”
“阿凰……”
“快走,永远不要再见我,快走!”齐凰大喊,直到他的手把他的脖子掐出鲜血来,他的眼底才又全部变为血红,只是另一个齐凰似乎还在挣扎。
阴森的声音再次出来,嗜血的盯着魏如意,如同盯着猎物的猎豹一般,充满了势在必得:“你的羁绊可真多呢,等我一个一个全杀了,你也该死心了吧!”
说完,他手握成爪,朝魏如意抓来。
魏如意往后退了两步,身后被那小女孩堵住,面色微臣:“雪无痕!”
话落,雪无痕的影子如幻影般一闪,便揽着她的腰迅速消失在了门口,眨眼间,他便带她到了门口。
齐凰想要追出来,可才走到阳光里,便犹豫了一下。
魏如意看着眼眶血红的他,也终于确定,齐凰的身体里住了两个人,一个单纯善良的他,还有一个如恶魔的他。
“走吧。”雪无痕低声问她。
“嗯。”魏如意想起单纯的齐凰方才出现时那眼底的哀求,眉心微拧,由雪无痕带着,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那个粗犷嗓子的男人追来时,只看到一道幻影,愣了愣,哈哈笑起来:“想不到北燕的能人还真不少,不仅百姓的嘴巴皮子厉害,就连公主都这么有胆色。不过这公主是哪个公主来着?什么和?”
他浓浓的黑眉毛拧在一起,又琢磨了一下:“对了,是灼华公主,北燕只有一个灼华公主最有名……”
他自言自语的离开,齐凰裹着黑色的斗篷,慢慢走出来,看着那被扔在一旁的马车,有些乌黑的唇角微微勾起。
既然你还不肯乖乖待在身体里,那就亲眼看着爱你的人一个一个亲手死在你手里吧!
楼衍在知道魏如意的动静时,什么也没说,她胆子大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等到嫁过来,再看着她吧。
“齐国十四皇子入京了?”楼衍依靠在太师椅上,冷淡问道。
“是,刚入京的,应该也是为了和亲一事而来。”阿忠道。
楼衍微微合着眼睛没有说话,牧云示意旁人都先退下去,点了安神香在一旁后,也跟着退下了。
十四皇子,赵霁,自当年一别,已有十多年没见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记得齐妃,记得秦家,记得当年那个秦霂言呢。
赵霁看着面前早已破落的府宅,门前已经荒草丛生,偶尔可见野鸟跳来跳去,周围也早已不见人烟,仿佛所有人都刻意避开这个地方一般。
他将肩上的包袱扔在一侧,抽出腰间的剑,将门口的杂草认认真真的除了干净,才看着原本该挂着匾额的地方空空如也,沉沉呼了口气。
“霂言,十几年不见了,你还好吗?”他喃喃低语,提着包袱走了进去。
他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什么水花,甚至没人关注。北燕人跟大齐人在外貌上几乎没什么区别,只是大齐人的身高普遍偏高一些罢了。
自从瑞王一死,皇帝的身体便更加糟糕了,早朝接连罢免了几日,直到荣王大婚的前夜,宫里才终于有了些许的动静。
高公公看着不断咳嗽的皇帝,小心的给他端药拿茶。
陈坚和另外几个副将军都一身戎装的跪在下首,他们是被临时秘密召入宫的,就连他们的家人也不知道他们此番入宫是为了什么,陈坚更是一头雾水。
皇帝喝过药后,才终于叹了口气。
高公公同样一头雾水,站在一侧心里细细想着,却没有一点头绪,因为皇帝这几日表现的没有一点异常,只是偶尔小福子说半夜养心殿内会有人影,他以为是小福子眼花看错了也没在意。
“老鬼。”皇帝轻唤一句,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这看似无处藏人的空旷宫殿里,却立即出现十来个黑衣人,他们悄无声息,即便是落在地上,也没发出半点声音,而且所有人皆带着黑色玄铁的面具,只露出眼睛鼻子,看起来就如地狱的索命使者一般。
陈坚看了眼,皱起眉头,早听说宫内蓄养着一匹顶尖的高手,只服从皇帝一人的命令,看来是真的。当年秦家一夕之间的灭门惨案,也正是这些人做的,没有任何的声息,且绝不留活口。
陈坚默默低下头,皇帝咳嗽着,看着为首的人,问道:“如何了?”
“扶桑王派来的一支兵马已经潜伏在了城外。”
“多少人?”
“一百零八,每个人都有毒药世家的精锐护卫,一般的禁卫军根本挡不住。”为首的黑衣人目无波澜的说着。
皇帝冷笑:“扶桑王倒是相信他,居然下这么大的本,那毒药世家的精锐,每一个可都要培养十几年。”
陈坚越听越心惊,难不成扶桑这是与京城的谁勾结了要造反?
但现在京城谁有这个胆子?他细细一想,太子和昭王不在京城,六王爷是个庸碌不问朝政的人,宣王瑞王已死,萧王不在,现在就剩下一个荣王。
他惊愕的抬头,皇帝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普通的禁卫军不行,但朕相信久经沙场的陈将近和众将领一定可以,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