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宁珘话刚落,大腿上就有湿濡之感。他都不用看, 就知道怎么了。果然, 陆莳兰自责的同时也责备他道:“哎, 药洒了。”
洒得不算多, 却也足够在霍宁珘洁白的中裤上, 留下一片醒目药渍。
还好这药不烫,只是将他的裤子弄脏。
这其实是霍宁珘惹出来的事, 他这样一揽, 又说这种话她没控制好力道, 也是情有可原。但毕竟还是她洒了人家的药, 历来礼数良好的陆莳兰便道:“对不住, 首辅,是我没端好。”
导致这一切的男人低头看了看, 很是淡然, 安慰她:“还好。”没往他大腿中间泼。
他又道:“陆御史没有服侍过人,这也正常。无事,帮我更换即可。” 霍宁珘说着接过陆莳兰手中的药碗, 放在床头的小几上。
陆莳兰担心药凉了, 本想让他先喝药,但看他这个架势,知道他是非要先换裤子。只好依了他,先去门边。
陆莳兰让月夭去给霍宁珘准备一套新的中衣中裤, 她发现他左边衣角上也沾上一些药渍。还要打盆温水来。月夭动作很快,迅速就给陆莳兰准备好。
“首辅, 起来罢。”陆莳兰伸手去扶他。
霍宁珘这才慢慢撑着床沿起身。他平时动作向来敏捷,可不会这样慢,她看着他这速度,问:“腿也伤到了”
“嗯。”霍宁珘若有若无地轻声道,听在陆莳兰耳里却是他虚弱的表现。便任他靠着自己。
到底是当过“男人”的女人,陆莳兰这个时候倒也不拘小节,直接去帮霍宁珘脱衣裳。
霍宁珘还没有享受过这等待遇,低眸站着,看她小巧洁白的耳珠,想着,这时要有掐丝坠子在那耳下跟着晃,璎珞映肤光,不知有多美。
在陆莳兰心里当然是没有旖旎情思,只当他是个需要自己照顾的人。这种时候,她完全没有想过让月夭进来照顾她主子的意思。陆莳兰给自己的解释是,不能让月夭那么好的姑娘,来做这样尴尬的事。
陆莳兰一眼就看到霍宁珘肩头与手臂薄薄包扎着的剑伤,心里揪了一下。
她又轻轻推了推他的身体,检查他背后可有受伤。
光影随着他转身流动时,将他的肌肉勾勒出更分明的线条。男子伟美的肩背上,有一片深色刺目的淤青。
陆莳兰都不敢去触,生怕他疼。又想到哥哥说是为救他受的伤,动作更是轻柔。
霍宁珘任她看,也不作声。
她又去解他的腰绳。男式衣衫裤子,她都是很熟悉的。但当她正要帮他褪下裤子时,脑中却是一懵。她没有想到,这个“伤患”一点也不安分,反而,侵略性十足。
陆莳兰不免皱皱眉,微带恼意:“你都受伤了,怎么还想这个”
她突然就想起,他之前几次,在她身上那一股征战沙场似的狠劲儿。药不喝,还想做那样耗费精力的事他身体怎受得了。
霍宁珘觉得陆莳兰此刻难以置信的神情实在可爱,低声笑了笑,解释道:“正是因为受伤,才更需要抚慰。”她完全不知道,被她那双水盈盈的眼睛看一看,他心里就像有人拿羽毛尖在挠。
陆莳兰自己明明是没有任何想招惹人的意思,在他眼里却是怎样看怎样勾人。这也是霍宁珘没有急于要她在人前换回裙装的原因。
陆莳兰不愿再搭理他,只想赶紧完成任务走人,拽着那裤腰,却是怎样也脱不下去。
她愣愣看着男子漂亮得惊人的腰腹肌理片刻,索性丢手不干了,仍他那裤子松松垮垮勾在他腰上,道:“首辅不愿喝药就算了,我去找蔺深来帮你罢。”
他要蔺深来做什么霍宁珘嫌弃地微微挑眉。
“莳兰,我难受,帮帮我。”他手臂一拦,将想要临阵脱逃的她搂进怀里。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没法冲锋陷阵,但实在不想放走她。
并非只有女子的娇媚声音,会让男人听了骨软。有些男子的音色,对于女子来说,同样不啻于迷药般令人酥软的效果。
即便是迟钝如陆莳兰,也觉得霍宁珘这一刻的嗓音实在能迷人心神,让她脑中混混沌沌,有些无法思考。
他却已拉着她的小手,覆向自己。
陆莳兰顿时瞪大眼睛,低低叫了一声。却被他更用力地按住了手,不让她有机会挣脱
好不容易等霍宁珘终于放过她,愿意歇下了,陆莳兰才从他房里离开。她的房间离得很近,就在小楼隔壁。
但她却没法这样快入睡,一是牵挂兄长,二来心绪仍旧起伏,索性到营外随意走了走。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虽然月夭已打了水来,让她清洗过了。但先前那灼烫的感觉似乎还留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