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三原本是来质问秦正力的,两个小辈在这里,他又说不出口,吭吭哧哧半响。
秦昱民见他这样连忙带着秦昱苗告退,“爹,三叔,我跟昱苗去念书了。”
两人离开,秦老三那一腔火气也泄劲了。“还是哥你好,两儿子都这么会读书。”
老大已经是举人,老三是在府里的书院念书的,还一早拜了名师,生试也是十拿九稳。
不像他,光是一个秦昱河就费尽了心力。
秦正力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将手里的茶碗一放。“命里有时需珍惜,命里无时莫强求。”
自古以来,强扭的瓜不甜。
秦老三就是执念太重,自己念不出来,就指望儿子,这才走到了今天这步。
秦老三现在最听不得这种话,“哥,什么叫强求啊?我家三娃这次是绝对有把握的。”他直瞪着眼睛,“别说一个秀才,就是举人,以后也是手到擒来。”
秦正力不想跟他争论这个,“你过来是有什么事?”
秦老三原本还要争辩几句,听得这话,立刻恼了起来。“哥,我有什么事?你昨天主持的那分家,那叫分家吗?”
秦正力眼睛睁开,平静的看着秦老三。“哪里不像了?”
秦老三气急,“你明明知道三娃就要考秀才了,家里那么多用钱的地方,你就全部偏着二娃媳妇了。”他斜睨着眼睛,“你该不是收了二娃媳妇好处吧!”
饶是一贯冷静的秦正力,见到秦老三这混不吝的样子,也是气了个好歹,他恨不得一巴掌打醒秦老三。“分家分家,家里有东西才能分!”
他指着外面的田地,“当初我跟你分家,大部分东西都给了你。可你呢,哪年不卖地过日子的?到现在,你只剩了八亩地。这地,我一亩都没分给你家二娃。你还有脸说我偏着二娃家?”
秦老三一脸气恼,“我说的是那八亩地吗?是那几千两银子!”
秦正力一杯冷茶泼在秦老三脸上,“那是人家的嫁妆,跟你无关!”他一脸严肃,“下次再让我听见你这种话,我先收拾了你!”
秦老三被凶了一顿,又是委屈又是想不通,再想犟嘴,又被秦正力赶了出去,只能闷气离开,临走前瞪着秦正力。“我知道你是有了两个好儿子,看不起我。等着,我家三娃考上秀才,以后做了官,你就知道自己错了。”
秦老三走了,秦昱民才带着秦昱苗从旁边屋子出来,两人都没走远,听了个全场。
秦昱苗年轻,“爹,三叔这是脑子糊涂了吗?”
被秦昱民瞪了一眼,他也毫不在乎,挑了张椅子坐下。“不是脑子糊涂,怎么能想出分媳妇嫁妆的馊主意。”
这要真是个升斗小民,你别说侵吞媳妇嫁妆,就是治死了媳妇也没大事,反正闹不起来。
可三叔家里,三堂哥是要考秀才的,二堂哥娶的又是主簿的闺女,这最是要名声的了,怎么脑子也这么昏聩。
秦昱民心里想法也差不多,但是一贯不口出恶言。“爹还是劝着三叔一点的好。”
秦家的名声不是一家一业建立起来的,所有秦氏族人都得规规矩矩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