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力拉扯过的衣服有些变形,原本挽起的长发松松垮垮,凌乱不堪,像个鸟巢。
发圈更是歪歪扭扭地悬在发尾,稍有不慎就会掉落在地上。
要真掉下去还算好,长发也能因此垂落下来。
偏偏就是这样欲坠不坠的样子,愈发显得陈桑整个人像是刚从稻草丛里钻出来。
活脱脱一个逃难的难民。
难怪刚刚霍峣在笑她!
陈桑将发圈摘下来,用手理了理散落的长发。
转身的时候,听到霍峣对着她说:“上车,送你回去。”
陈桑的面上还残留着没散去的尴尬,问:“怎么突然大发慈悲?”
“不上走了。”
竟是直接抬步离去。
薄情得很。
陈桑连忙追上去:“没说不上,免费的车,干嘛不坐?”
她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上去,坐好后却不见霍峣开车。
“把我当司机?”霍峣的眉心几不可闻地挑了一下,“换前面来。”
“要求真多。”陈桑嘟囔着嘴。
但到底是骂骂咧咧地下车,重新换到了前面的位置。
霍峣好一会儿没说话,直到开车启程,才幽幽道:“要求不多,也不能成为你前男友。”
陈桑没搭腔。
车内安静得落针可闻,在深沉的夜色中愈显静谧。
陈桑倚靠在副驾驶座的靠背上,看着窗外风景慢慢往后退去。
她闭上眼睛,感受车上暖气裹挟的热意,“霍峣,谢谢你今天帮我报的警。”
霍峣扫她一眼,见她在小憩,薄唇微张,话到嘴边但还是选择了沉默。
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过话。
直到将陈桑送到住处楼下时,霍峣突然说:“老爷子那边知道了江榆的事,不会再让她再回霍家。”
这话的言外之意是,关于江榆的事,霍家后续不会再插手。
“嗯。”
陈桑点了点头。
说实话,陈桑不是一般的想直接摁死江榆,但转念一想,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
她得了那种病,注定是活不长的。
一系列的并发症,随时都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江榆那么想拉陈桑入地狱,不就是想让陈桑也来承受同样的痛苦吗?
可惜的是,陈桑不可能叫她如愿。
……
陈桑到家后才想起来,折腾这么长时间,自己居然连个晚饭都还没吃。
之前神经一直紧绷着,现在放松下来,肚子里的叫声一阵接着一阵,响个不停。
陈桑懒得自己动手,干脆在进浴室洗澡前,用手机叫了个外卖。
但她低估了半夜送外卖需要的时间。
配送表上明明显示的十一点半送达,结果一直等到了十二点过八分,才看到外卖慢悠悠地送到门口。
一番折腾,吃完再收拾完垃圾,时间已近一点。
刚躺到床上,陈桑意外地接到陆昀知打来的电话。
“听说你进了警局?”
时隔多日,他倒是依旧贼心不死,始终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不过,在被霍峣端了不少场子的情况下,陆昀知果然大伤元气,连接收消息的时间都变晚了许多。
陈桑困得很,懒得搭理。
在睡觉和陆昀知里头选一个,她选择睡觉。
陈桑也不管陆昀知会不会生气,直接切断了电话。
挂之前,还听到陆昀知那边骂骂咧咧传来一句,“又不说话,信不信我办了你”。
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
第二天,陈桑迷迷糊糊间被小优的电话吵醒。
“还睡?霍总有新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