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居然还有人敢将她当做妖孽想诛杀她是想弑神吗
要求赐死贵妃的奏折一下子便堆积成了小山,赵元衡却是理都没去理会,直接丢到了角落。
是夜,太极宫依旧是灯火通明的一个夜晚,窗外呼号着刺骨的寒风,殿里烧足了炭盆,倒是暖意十足。
赵元衡刚打发走一批吱哇乱叫、指手画脚要他处置蓝浅浅的几个御史,狠狠地摔了一只茶盏后慢慢冷静下来,正苦思冥想地纠结于究竟是该先料理江南的叛军好还是先杀鸡儆猴让人不敢再胡乱多嘴好的时候,刘顺匆匆前来禀报,“陛下,无崖子道长进宫求见,现在正在殿外候着。”
赵元衡提笔的手一顿,美貌微微一皱,“他来干什么”
他现在是完全不相信无崖子这个本事一点没有竟会吹嘘的窝囊废的话了,心里烦躁得很,不是很想见这家伙来给自己添堵,正想说让人打发走,刘顺便有开口补充道“道长说,说有关于贵妃娘娘的要事要向陛下禀告,很是急迫,妄得面见圣颜”
赵元衡一怔,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山洞,沉思了片刻后沉声道“宣吧”
无崖子倒还真是很急切,进来的时候跌跌撞撞,几乎是用跑的,风风火火地往里闯,穿着一身邋里邋遢泛着黑腻油光的臃肿棉道袍,手上还很怪异地夹着一直肥壮的大白鹅,鹅脖子上挂着一串红红线串成的铜板,细看之下变回发现,铜板上还刻满了繁复古老的图腾。
他吃力地抱着大鹅便往里走便高声咋呼,“陛下陛下贫道有很重要的事要与陛下说”
见到这家伙这幅模样,在看看无崖子怀里的白鹅,赵元衡下意识便皱紧了眉,微微屏住呼吸,满脸的嫌弃没有任何遮掩,凉凉地瞥他一眼,“别一惊一乍的,究竟是何事与贵妃相关,有话就快说并且最好说出来的是朕爱听的,不然别怪朕对你不客气”
无崖子也没在意,在外头待了一会儿,整张脸被冻得通红,呼哧呼哧地好不容易将气给喘匀了些,“贫道贫道今日来便是来劝谏陛下,陛下陛下您可千万不要听信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真为了所谓的平民愤熄天怒而去诛杀贵妃娘娘”
赵元衡一听,挑了挑眉顿时来了兴致,这么些天,除了大长公主、安乐候一系的人反对处置贵妃外,跑去还在沉默的人,剩下的几乎满朝的大臣都在叫嚣这要他杀蓝浅浅,这会居然能碰到一个严词反对赐死贵妃的,赵元衡顿时就有了兴致,问道“你何出此言”
无崖子将怀里滴溜溜穿着小眼睛听两人讲话的大白鹅放在地上,随手端起旁边小茶桌上之前有大臣用过的、宫人还没来得及收走的冷茶,不拘小节,仰头一起灌下,喝完以后才开口冷哼一声,“什么祸国妖姬,魅惑君王,都是一群不自量力没见识的蠢货,陛下,您可千万不能听信谗言正想赐死贵妃娘娘娘娘她身负海神龙族血脉,可以算半个神了,杀她便是在诛神,是要遭天谴的会遭雷劈的”
无崖子越说越激动,“陛下可曾记得,之前流传在大街小巷的的那雷劈太监的奇闻异事,这几日我与阿黑探讨过了,阿黑说,海神是被记录于天道法则的神明,贵妃娘娘身为海神之女,在天道法则之中本就凌驾于凡人之上,那太监之所以莫名其妙被雷劈死便是因为对神之血脉不敬而糟了天谴,光是不敬报应就这么惨,若是真杀了贵妃,那还不得五雷轰顶下十八层无间地狱”
无崖子见皇帝听得很认真,于是讲的更加起劲儿了,“阿黑还与我说,海神在天道法则的运行中,还是个不同于别的神明的特殊存在,他曾为救世而混散族灭,功绩是被刻录进天道法则的,若贵妃是别家神仙的女儿也就罢了,偏偏是海神家的,和她作对的凡人没有好结果她是受天道格外庇佑的特殊存在,说她扰乱国运、惹怒天道,简直笑掉人大牙,天下就没有比她气运更旺的人了,陛下您瞧,要不是贵妃带您去寻了嘉和宝藏来,现在的您一定更加焦头烂额不是”
“所以,陛下,决不能听信谗言去诛杀贵妃,切记切记,陛下好好和贵妃相处,供着她别惹她生气,平日里多让着她点”无崖子就像个劝说闹别扭小两口的老好人长辈,苦口婆心。
无崖子说了这么多,倒确实是让赵元衡涨了些从前不知道的见识,他沉思半晌后道“朕知道了,没事你就先告退吧。”
无崖子观察皇帝的面色很平和,似乎是听进去了他的建议,于是放下心来,抱起地上满大殿溜达的大白鹅阿黑就准备往外走,才走了几步他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拍脑门,“哦差点忘了”
停下脚步转回身来,无崖子对着赵元衡认真说道“之前贫道不是给陛下批过命,说陛下命格孤煞克妻,需要一个气运逆天的女子才得以相配”
赵元衡缓缓抬起头来,眼中的光渐渐变亮,与无崖子对视,忽然脑中有灵光闪现,似乎是也想到了什么。
无崖子在男人灼灼目光的注视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恭喜陛下,瞧您这逆天的好运踏破铁鞋无觅处啊之前陛下给贫道看过的贵妃的生辰八字,八字是真是假先不论,那时我不是不知情嘛所以都是按凡人的明给给批的,贫道哪有那本事去批海神之女的命格,所以嘿嘿,贫道那时的话陛下您就当个屁放了吧,甭管他什么大凶还是大吉的命格,只需记住一点,贵妃的命格绝对能弹压住您的孤煞克妻命格就是了,您要是乐意完全可以立贵妃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