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这一系列动作,她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兰妮盖上了葫芦盖子,摇了摇,又把葫芦递给了十三娘。
“就这么简单?”
“哪儿有这么简单,还有你的指尖血和药珠。”兰妮指了指十三娘的手碗。
十三娘才恍然大悟,对了,还有这两样呢。她脱下了手串取下里面深红色的那颗珠珠,放进了葫芦里,接着又用针刺破了中指,挤了两滴指尖血,滴进了葫芦。
做完这一切,十三娘又小心翼翼地盖上了塞子。
“大功告成了,不过啊,他喝下之后,会晕迷一阵,样子像是睡着了,在彻底晕之前,你可以和他说话,他能记住,但是这个时间很短,你要注意把握。”
十三娘抱着葫芦点了点头:“哦,我记得了。”
兰妮不放心的盯着十三娘的眼睛,严肃地说:“别看制作简单,可真的没有后悔药吃的!他会忘得干干净净。从此他的世界里就没有十三娘这个人了!”
十三娘笑着拍了拍兰妮的胳膊:“这个时间上,本来就不该有十三娘这个人。回去休息吧,我要准备些东西。对了?那个送靴子有什么讲究么?我不会做,怎么办?”
“你答应送朱大哥靴子了?我们这里有个讲究,新婚的小夫妻俩,或者是有婚约的未婚夫妻,丈夫要上战场或者上京赶考,妻子就亲手做一双靴子送给他,意思是要丈夫顺顺利利的出门,再平平安安的回来,不要变心。”
十三娘点了点头:“果然是这个意思,他占我便宜!可是我不会做靴子。”
兰妮已经放弃追随十三娘跳跃的思维了,只能无力的解答:“大户人家有几个能做一整双靴子的,都是动几下手意思意思就行了。心儿和蕊儿都会,你叫她们打好样子,你最后缝几针就好了,多少是个心意。”
“行!那我明天不和你们去榷场了,我要在家准备礼物。”
兰妮双眼无神的点了点头:“行吧,你高兴就好。”
十三娘笑着戳了戳兰妮的额头:“好啦!是我错失良缘又不是你,你别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我单身三十年了,很有经验的,回去休息吧,这几天你和寒夫人一直在义诊太辛苦了!”说完她就把兰妮边拉边拽的带出了东厢房,交到了逍遥手上,顺便还通知了心儿和蕊儿明天准备开办教学,做靴子。
等到安排好了一切,院子里又恢复了平静之后,十三娘转身回了东厢房,等关上房门,十三娘才靠着们缓缓地蹲在了地上。
她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地念叨着:“我不能哭,我不能哭,有一个伟大的女人曾经说过,想哭的时候就唱歌,就唱歌。”
十三娘念叨着唱歌念叨了很久,才站起了身,结果因为腿麻又差点跌倒,跌跌撞撞的到了床边,为自己留了一盏灯,放下了床帐,可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十三娘抬头看着那个百蝶戏花的帐顶,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那个朱一宇送给她的花环,还有过去的一幕一幕。
渐渐的她闭上了眼睛,梦里有着一双清亮的眼睛,在叫她,十三娘。
这一夜十三娘意外的睡得很好,醒来时嘴边还挂着浅浅的笑。
一大早兰夫人就带着家里人出了城,十三娘把他们送出了门。兰夫人临上马车前看着笑眯眯的十三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十三娘送走了人们,这才带着心儿蕊儿回了内院。
“来吧,我们今天就得做出一双靴子来!你俩教我,我边学边打下手。”
心儿抱着一叠布料:“小姐,这个是柳妈妈给我的,全是适合做靴子的,都可漂亮啦,您来选一块。”
蕊儿则有些不安地拿出了两张纸:“这个是隔壁花生给我的尺寸,小姐?您要给谁做靴子。”其实她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可是不敢说。
十三娘接过那纸:“给隔壁朱一宇,我都忘了要尺寸了,倒是记得自己送来,齐活了。走吧,咱们先做什么?”
十三娘神态轻松的转身进了屋,准备大干一场。
她身后的两个丫鬟都快同手同脚了,还在院外磨磨蹭蹭的。
“这个算不算,私相授受?会不会害了小姐?”蕊儿一向稳妥,这时候也没了主意。
心儿倒是想的开:“小姐叫做什么就做什么呗!再说,柳妈妈都给送布料了,那就是夫人也同意了,没问题!”心儿举了举布料为自己壮胆。
蕊儿一想也是。
此时,早就到了屋里的十三娘见两人还没进屋,已经开始叫她们了,这两个在大义和小情之间很是纠结了一番的小丫头毅然决然地决定帮助自家小姐!
就这样,十三娘拿出了自己三个月十字绣的丰富手工经验开始应战一双至少43码厚底男靴,还好她理智的拒绝了蕊儿绣暗花的提议。
饶是如此,纳鞋底的活她负责穿线,裁剪布料的活她负责递剪子,最后到了这个缝!
十三娘负责鼓掌!
心儿有些看不下去了:“小姐,你要不给靴子内衬上面绣个暗记,也算表表心意?”
十三娘也有些不好意思,她是真的像自己动手做的,可是真的太难了!叫人望而生畏,一针胆寒,她只不过帮着缝了一只的内衬,现在十指皆伤,鲜血淋漓啊!
“不了,我还真不是做这个的材料,我怕一上手,你俩就得重做一双了。”
心儿和蕊儿听了这话点了点头,还真是。
就这样,一直到日落兰夫人他们回来,这双靴子才算做好,而明天就是朱一宇去青城山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