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液,顺着乔津帆的额头流下来,一滴滴汇集顺着鼻梁落下,又一滴滴地滴在车前盖上……
世界仿若静止,
只剩下乔津帆血落的声音。
他修长好看的手掌撑在车盖上,他那样努力地想站起身来,但是他怎么都使不上劲,最后他只能轻轻眨眼,望着他的妻女——
在他的瞳孔里,他的视线里,他的世界里。
陈安安转身,目光所及是乔津帆倒在血泊中的样子,她的瞳孔放大,她的喉咙里甚至发不出一声像样的声音,她连乔津帆的名字都无法叫出口……很长一段时间她就只能站在那里和他对视。
乔津帆眨一次眼睛的时间,那样漫长,她每靠近他一分一毫,也都是那样困难——
【乔津帆,你不能死。】
【乔津帆,我还没有原谅你。】
【乔津帆,我们的孩子才100天,我们还没有亲眼看着她长大,我们还没有看见她经历人生的每个阶段,我们还没有……破镜重圆。】
……
终于,陈安安来到他身边。
她抱着孩子伸手轻推乔津帆的身子,她朝着四周大声嚷着:“帮我打120,求求你们帮我打120……”
有人立即拨打了,并安慰陈安安。
陈安安搂着孩子,她不停地呼唤着乔津帆的名字,她叫他撑着一点儿,她不许他睡着:“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乔津帆你不要睡着,你不许睡着!”
乔津帆身体有些抽搐,他头很晕,身体更是疼痛极了。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破裂了。
很疼,很疼……
但是陈安安在哭,他很久没有见过她哭泣了。
这眼泪是为他流的!
乔津帆努力地伸出手来想够着她的脸,但终是徒劳,他的面上浮起一抹苦涩的浅笑——
安安,不要哭。
我舍不得你掉眼泪……
陈安安的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滴滴掉落在他的面孔上,她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掌,那温热的温度握住他,给了他生命最后的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