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未落,就见师父已经冲了出去,直线往空投,一时间枪声四起。
黎秦越架枪开镜,却见敌人一个接一个倒地冒烟,旁边的击杀讯息频频刷新。
“靠!”黎秦越实在没忍住,“师父你开挂了吗!”
沙发上的毛线小猫咪砸了过来,正中黎秦越的脑袋。
师父抬起眼看她,眼神淡漠:“卓稚从小到大考试从来没敢做过弊。”
黎秦越顾不上这个:“师父你别看我你看人啊!”
师父:“东南还有两个,交给你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不管情况有多么危急,卓稚都没再操过心了。
她只需要给匹配到的那个人说趴好,一切就都解决了。
卓稚游戏玩得很少,也就是个入门水准,有了黎秦越和师父,只等着躺赢。
待到天擦黑的时候,卓稚吃鸡都吃累了。
师父扔了手机,望了望天色,道:“不玩了。”
黎秦越便也立马退了游戏,没忍住,跑到师父那边的沙发上去,坐她旁边开始吹彩虹屁:“我真的没想到,打死我都想不到,师父你全能到了这种地步。你认识我爸,他年龄应该跟你差不多,你信不信他连个外卖软件都不会用……”
“他用叫外卖吗?”师父道。
“不用。”黎秦越很诚实。
师父道:“所以别吹我了。”
黎秦越从善如流:“好。”
师父指了指厨房:“还有一盆芹菜猪肉的馅没包,我手累了,卓稚去。”
除夕坐一块包饺子,是一般家庭的必备项目,师父大概是留着三人一起包的,但他们家这氛围奇特,到了这会,也就成了卓稚一个人的事了。
“好嘞!”卓稚听话,刺溜钻厨房去了。
“那我去……”黎秦越指了指。
“你坐着,别浪费东西。”师父道。
“哦。”黎秦越可怜兮兮。
两人盯着电视,连广告都看得挺认真。
黎秦越找话题:“师父,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玩那个游戏的啊,也太厉害了。”
“卓稚下山。”师父道。
“啊?”黎秦越一时没反应上来。
“从卓稚下山开始。”师父看着她,重复了一遍。
黎秦越一下子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卓稚刚下山那会,用着个砖头手机,网络支付都不会。
她的成长环境让她没有刻意地去接触这些,把更多的乐趣用在了和自然与人的交流上。
黎秦越以前没多想,如今一旦深思,对着师父颇有些肃然起敬的架势。
即使住在山上,师父并没有耽搁卓稚的学习,该读的书,该考的试,卓稚都可以拿下来。
甚至师父以身作则,会和她一起去玩许多新奇的事物,让卓稚对这个世界始终充斥着热情。
但所有称得上现代化的普遍生活方式却被她摒弃了,在卓稚的成长中,没有可以沉迷到让她失去自制力的东西,没有许多浮躁的忧愁和叛逆,她的世界,童话一般。
如果一切都是刻意为之,师父用心之良苦,便是黎秦越见识过的家长之最了。
而这位家长,也就是在孩子开始融入这个现实世界时,开始同她一起接触,一起学习。
与这个世界的彻底接轨,对于师父来说,始终是为了同卓稚的接轨。
良久,黎秦越说不出话来,陷在思维里的她,紧紧盯着师父,而后很快又想到,师父玩游戏的动机是为了卓稚,而玩得这么好,大概是因为寂寞。
一个人在山上,没了卓稚,过得会是多么难过的日子啊。
黎秦越鼻子一酸,胸口涌动出难以抑制的情绪。
是她抢走了师父的卓稚,师父对她所有的敌意都是应该的。
是师父培养了这么可爱的卓稚,黎秦越对师父有多好都是应该的!
师父的视线始终放在电视机上,黎秦越指尖微动,终于鼓起勇气拽了拽师父的衣袖。
师父回头看她,黎秦越猛地握住了师父的手,无比认真道:“师父,过完这个年,就不走了!”
师父眉头皱起来,淡漠的表情实在是挂不住了,露出震惊:“走还是不走?”
“不走!”黎秦越用力摇头,“我怎么舍得让师父走呢!我怎么能让师父走呢!师父,以后我们就这样住在一起,让我和卓稚好好孝顺你!”
足足安静了有半分钟,师父道:“你喝了假酒吗?”
“我没,我真心实……”
“那你是在说反话,提醒我该回去了吗?”
“怎么可能,我真的觉得……”
“那只有一种可能了……”师父看着她,突然怒气冲冲地吼起来,“想要个保姆吗!想得美!做梦!起开!”
手猛地抽走了,拉得黎秦越身子一晃栽到了沙发上。
师父逃的动作跟凌波微步似的,这一秒还在黎秦越眼前,下一秒就已经到了客厅离她最远的角落里。
角落放着个小板凳,师父往板凳上大马金刀地一坐,气势汹汹。
卓稚从厨房里跑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刚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吵架了啊!”
黎秦越刚想解释,师父偏头看向卓稚,冷酷无情:“包完饺子给我把行李收拾了,我明天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