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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明:“今天太忙了,就不能改天吗, 周末我和舒秦去看顾伯伯。”
顾飞宇说:“我早跟老头子说你可能来不了, 可是他听说济仁要搞新一届中层干部选拔了, 非说要见见你,关键是雯姐晚上要跟那男的见面, 你就不好奇那男的长什么样?”
禹明按下电梯按钮:“你不都说了,高富帅。”
顾飞宇:“别废话,吃顿饭用不了两个小时,我明天就销假回去上班了, 欠了同事好几个白班晚班, 接下来七天我都得泡在医院,就算你和舒小妹周末想过来吃饭, 我也不可能在家招待你们。”
禹明看着舒秦,晚上从顾家吃完饭回来,少说九点了,如果手头事情没做完, 正好顺便提出一起回家住。
“我问问舒秦,下午要忙学习班的事, 就算要去也只能晚点到。”
顾飞宇:“没指望你们八点之前过来,只要能来就行, 那就这么说了, 先挂了。”
舒秦问:“是顾师兄吗。”
“顾伯伯想让我们去顾家吃晚饭。”他询问她的意见, “想去吗。”
舒秦哦了一声,顾伯伯大病初愈, 情感上的依赖感很重,尤其刚出院这几天,离不开家人的陪伴。
“就怕忙不过来。“她想起刚才听到的几句,“顾师兄是不是还说了别的事。”
“雯姐要相亲。”
舒秦吃惊不小,之前在手术室做那台剖宫产,没听朱雯透露半点口风,以朱雯的性格,不可能随便接受长辈相亲的安排,既然答应这件事,必然是男方有什么打动朱雯的地方。
她跟禹明一起走到电梯间:“朱师姐怎么想起来相亲了。”
禹明想了想:“不清楚,今晚见了不就知道了。”
他还在想刚才的事,那句话差点就冲口而出,还好及时刹住了。这显然不是一个理想的场合,时机也不那么合适。舒秦外表温和,内心极有主见,真要是拗起来,够他头疼很多天了。
周六那天从舒秦家回来,他一连两天都在忙学习班的事,今天来科里上班,舒秦也没跟他提她父母的看法。
问题悬而未决,一想起来就不那么踏实,趁电梯没来,他拉舒秦到人少的地方,低声问:“你爸妈对我印象怎么样。”
舒秦望着他,这些年禹明一个人背负得太多了,可爸爸妈妈也有他们的道理。两边都是她最在意的人,她既要维护禹明的尊严,也要体谅父亲的忧虑,点点头: “他们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
很好的人……禹明琢磨这句话,舒秦爸妈善良含蓄,夸一句“很好”,并不意味着接纳。
“所以不反对我们交往?“
舒秦瞪他:“你自己说说,你哪不够好。”
“我哪都挺好啊。”
“这不就对了,我喜欢你,我爸妈也都很喜欢你。”
电梯来了,禹明拉舒秦进去,想起早上舒秦从家里带来的早餐,蹙着的眉头慢慢松开。
舒秦深吸口气才能摆脱胸口那种淡淡的心疼感,她从小有个习惯,只要认准了是自己的东西,捍卫几乎是一种本能,比如现在,她就一心想捍卫她和禹明的感情。也许她太一根筋,可是路还长,如果遇到质疑就动摇,她第一个先唾弃自己。
她拿出手机给禹明看:“你看,菜单。”
禹明横过屏幕一看,她的手机实在有点旧了,开个a要老半天,电池似乎也出了问题,平时充电宝总不离身。
难为她还当作宝贝。
“烧烤店的菜单?”
“对,这都是他们的口碑菜,你想吃什么,我来点。”
“烧烤都差不多,要不再点个干煸牛肉丝吧。”
舒秦看他一眼:“你知道我爱吃这个?”
禹明没答,上回在她家吃饭,她爸爸做了一个干煸牛肉丝,她别的菜都没怎么动,就属牛肉吃得最多。
舒秦笑得甜蜜蜜:“那我下单了,要是到店里再点,有点浪费时间。”
“行吧。”
电梯门正好开了,科里一位姓郑的师姐在外头,一看到禹明就说:“总算来了,正要下去找你。”
舒秦见习时参加过四院某内科的学习班,印象中她只需要跟着老师们找到座位,然后坐下来听课即可。
真到自己参与进去,才知道会场的事多且杂,对没有相关经验的人来说,就算亲临现场也是一头雾水。
从打印名牌到联系送东西的厂家,所有的事都繁琐又具体。
一到那,舒秦就被安排在走廊上放立体课程表,等她抱着打印好的小册子回来,又看见曹教授和禹明在跟酒店负责人说话。
她知道学习班一共两天,但很多外地学员周五晚上就会抵达本市。
就餐问题、交通问题、住宿问题、专家们的接待问题,样样都需要提前准备,只要一个环节差错,就会影响同行对济仁的印象。
她跟着同学们跑上跑下,一下午来回了七八趟。
也许教学医院的优势就在于此,平台赋予了很多临床以外的锻炼机会。
下午曹教授让舒秦跟研究生院打电话,舒秦答应了,经过一番耐心的沟通,研究生院提前在主页上放好了学习班的通知。
放下电话舒秦才意识到,虽然才进科一个多月,成长的速度却肉眼可见。再环顾四周,成长并不限于她自己,吴墨懂得示弱也善于沟通,盛一南收集信息是把好手,王姣姣自私归自私,但肯表现又懂把握机会,说起来,几乎人人都有自己的长处。
他们一点多去吃了烧烤,晚上七点半正式忙完,等从会场出来,禹明带着舒秦上车去顾家。
舒秦身体有点累,精神却很兴奋:“原来y大的主任那么随和,平时看他讲课总觉得凶巴巴的。和济的王院士不是退休了么,怎么还在他们科的办公室坐班。”
舒秦问一句,禹明就答一句,她后来总算消停了,可是又拿出他的笔记翻阅。
禹明:“你不累?”
舒秦没抬头: “吴教授说这段时间可能会考理论。”
“车上看书伤眼睛,到家再看吧。”
舒秦放下笔记,禹明下午在会场接了个电话,她路过时正好听到几句,大概是癌痛合作的项目有点问题,禹明挂了电话好一阵没吭声。
这个项目对禹明来说有多重要她知道,原以为他在麻醉年会之前就开始筹备,后来的事告诉她,原来禹明早在选一院麻醉之前就对这块感兴趣,眼看要落实了,如果最后环节出问题,她完全能想象得出他此刻的心情。
她软声问他:“科研科下午是不是打电话说你的项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