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平面上,一艘无比豪华的楼船破浪前行,那巨大的甲板建筑宛如宏伟的宫殿,可容数百人。船高首宽,外观恰似巍峨之楼,头尾精心雕饰为威严的龙形,众多青羽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尽显皇家声威。
楼船的前后左右,大翼、中翼、小翼、艨艟等各类船只在侧紧紧护翼。
秦始皇与李斯等群臣立于龙头附近,海风吹拂着他们的衣袂。
秦始皇身材高大挺拔,手扶龙头,昂首挺胸,气宇轩昂。随着船只破浪前行,对面那形似巨大灵芝的芝罘岛渐渐映入眼帘。
“罘”乃屏障之意,芝罘岛横卧在黄海之中,如一道天然的坚固屏障,忠诚地护卫着身后的胶东大地。
半刻之后,楼船缓缓入港。胶东郡守临时搭建起来的码头此时发挥了巨大作用。秦始皇在群臣的簇拥下,稳步踏上了岛屿。
这座岛方圆五十余里,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海岸线曲折蜿蜒,滩涂广阔无垠,几个天然港湾宛如温柔的怀抱,迎接着船队的登岸。岛上丘陵起伏,如巨龙蜿蜒;树林密布,郁郁苍苍,仿佛绿色的海洋。
秦始皇好奇地扫视着这座岛屿,只见沙滩上爬满了小巧的寄居蟹。人们的到来惊扰了它们,纷纷迅速将自己缩回坚硬的螺壳里。一群沙鸥在空中迎着海风翱翔,它们似乎也畏惧这群不速之客,将庞大的船视为可怕的怪物,久久不敢落下。
踩着坚硬的陆地,终于不再需要忍耐摇晃船板上那欲吐的煎熬。秦始皇转过身,静静地凝视着这片广袤的大海。那深邃的蓝色仿佛无尽的奥秘,海浪层层叠叠地涌来,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阵阵轰鸣声。
“这就是大海?赵大人,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晨曦公主被这壮丽的景色所惊艳,明亮的眼眸中满是好奇与惊叹,微微侧头看向易华伟。海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几缕轻柔的秀发在风中飘动。
易华伟微微躬身,回道:“回公主殿下,臣也从未见过如这般令人震撼之景。”
晨曦公主微微颔首,再次将目光投向那波澜壮阔的大海。海浪层层叠叠地涌来,发出雄浑的声响。
“笃~”
一声轻微的声响传来,一颗小石子不偏不倚地砸在易华伟身上。易华伟微微一怔,迅速回头望去,只见一名宫女正俏皮地朝自己眨着眼睛。那熟悉的眼神,让易华伟瞬间心领神会。转头谨慎地环顾四周,见周围众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壮丽的大海所吸引,无人注意到他们这边。于是,易华伟悄悄后退了几步,如同一个隐匿在暗处的影子,悄然随着宫女走到了一颗粗壮的大树后。
易华伟宠溺地揉了揉宫女的脑袋,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轻声道:“你干嘛要偷偷摸摸的?晚上来找我不就好了吗?对了,有没有发现胶东金矿?”
胶东地区金矿资源丰富,是世界第三大金矿区。有大中型及以上金矿70多处,预计金资源储量2400余吨。易华伟让小兰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开采金矿,为了以后的货币发行打下基础
“金矿就在这里又不会跑!”小兰眉眼弯弯,撅嘴道:“这里好无聊,没什么好玩的。那个张良也没意思,什么都不会。你想吃鱼翅吗?我去找抓几条鲨鱼过来。”
“你拿张良跟你比啊?”
易华伟微微一愣,随即无奈地笑了笑:
“放这里的鲨鱼一条生路吧,就算抓到了,吃海水煮鱼翅啊?而且,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完成。先把金矿开采出来,有大用!”
小兰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做好开采计划的。不过,你也要小心哦,那个女人在偷看你?”
“嗯?”
易华伟回头看去,却见玉漱跟小月匆匆将头转了回去,笑了笑:“没事,对了,秦始皇的诏书收到了吧?你现在可是历史是第一位女候呢。”
“还是不明白你们人类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东西能充电吗?”
小兰吐了吐舌头,笑道:“我先走了,有事…给我写信!”
“好!”
易华伟笑着拍了拍小兰的小脑袋,悄悄走了回去。
看着石匠刻好的碑文,心情畅快许多的秦始皇一挥衣袖,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到了行宫。
……………
偏殿里。
光线透过雕花窗格洒落在地上,形成班驳的光影。
胡亥身着华丽的锦袍,跪坐在席间,那锦袍上绣着精致的云纹图案,在光线下微微闪烁。此刻正摇头晃脑地朗诵道:
“道在不可见,用在不可知。虚静无事,以暗见疵;见而不见,闻而不闻,知而不知。知其言以往,勿变勿更,以参合阅焉。官有一人,勿令通言,则万物皆尽。函掩其迹,匿其端,下不能原……”
待胡亥将《韩非子》第五篇读完,易华伟微微点头,问道:“这函掩其迹,匿其端,下不能原,是什么意思,公子解解看。”
胡亥眨了眨眼睛,稍作思索后说道:“这就是说,君主当隐匿自身行迹与意图,不使臣下得以揣测本原。如此,臣下便不能知晓君主之真实想法,从而不敢妄为。”
易华伟微微颔首,眼中露出一丝赞许之色。“公子可知为何君主需如此行事?”
胡亥皱起眉头,又沉思片刻后回答道:“若君主行迹与意图为臣下所知,臣下或会迎合君主以谋取私利,或会利用此来行不轨之事。唯有君主神秘莫测,臣下才会心生敬畏,不敢有二心。”
易华伟微笑着说道:“公子聪慧,所言极是。韩非子之学说,强调君主以术御臣,此‘函掩其迹,匿其端’便是其中之重要之术。”
“可是……”胡亥皱了皱眉头,略显稚嫩的面庞上满是疑惑。微微扬起下巴,继续说道:“如果不叫臣下了解自己的意图,臣下如何能把事情办好啊?这也是主道吗?”
易华伟缓缓说道:“公子,君主之意图,不可轻易示人。若臣下皆知君主所思所想,便会各怀心思,或迎合讨好,或投机取巧。如此一来,办事之人未必是真心为了国家社稷,而可能是为了谋取私利。”
胡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如何才能让臣下办事呢?”
“驭下之术,在于恩威并施,赏罚分明。”
易华伟微微一笑,耐心地解释道:“君主可根据臣下之才能,赋予相应之职责。以明确之目标和考核标准,督促臣下办事。同时,君主需暗中观察,察其言行,赏罚分明。如此,臣下自会尽心尽力为君主办事,而不敢有丝毫懈怠。”
胡亥撇了撇嘴:“哦~,……那不每个都要观察其能??”
“赵大人!陛下召见。”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轻手轻脚地推门走了进来。朝胡亥跟易华伟施了一礼,微微垂首,语气恭敬而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