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照你的意思还是我自己摔断腿的了?”李元盛讽刺道,“皇妹,别把人想得那么不堪,你是知道的,我最惜命了。”
李晗不紧不慢道:“那你膝盖上的银针是谁刺的?”
李元盛眼睛闪烁了一下:“不是都已经查清楚了吗?”
李晗看了看外殿,问道:“是沈煜出的主意?”
李元盛没有丝毫波动。
“沈煜本来就和李元礼走得近,他能知道李元礼的计谋也不奇怪,他告诉你是希望你不要掉入坑里,但你自己自作聪明了?还是将计就计了?”李晗笑着道,“无论哪一个,你都自食苦果了。”
李元盛狠狠的攥紧了手里的被子,瞪着李晗道:“你又要说什么?”
“不觉得沈煜故意拖你下水吗?”李晗笑着道,“或许你就不会废了一条腿。”
“呵。”李元盛突然苦笑起来,“先是要我指认母后,现在轮到沈煜了吗?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你是不是很恨我?”
李晗深吸了一口气:“那倒不是,只是觉得有些好玩罢了。”
李元盛笑了笑道:“你告诉过我你不怕死,那么我现在也告诉你,我也不怕了。”
李晗倒是觉得现在的李元盛跟她好像有点相似了。
李晗微微抬头,望向了放在床头上的药,那应该是给李元盛涂外伤的药,旁边放着一个小木盒子,李晗觉得有些眼熟,看着那东西,眯了眯眼,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李元盛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他冷冷道:“怎么?见过?这就是从李元礼府上搜到的放银针的盒子,里面还有不少银针,你要不要拿去?“
李晗见李元盛自从那次以后,对她就不待见,她也不继续留着这里膈应人,笑着道:“太子你好好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看你。”
走到外殿,果不其然看见沈煜和李玥在说着什么,他们两见李晗出来,都是一愣,而后露出不太自然的表情。
“我跟太子已经说完了,沈大人是不是还有话要说?”李晗道。
沈煜眼睛直直看着李晗,双眼明亮,温声道:“是。”
李玥眼里闪过一丝阴鸷,很快就消失了。
李晗对李玥道:“皇姐,那我就先走了。”
李玥犹豫了一下,刚想张口叫住她,李晗却自己转身走了回来,目中无人道:“对了皇姐,刚想起了一件事,沈煜他是我的驸马也就是你妹妹的夫婿,能不能劳烦你自重一点,不要这么不知羞耻。”
“你......”李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以致于她都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只能呆呆的看着李晗。
她和李晗从小虽然不亲近,但是至少还算是礼貌相待,不争不抢,就算李晗有多看不惯那些皇兄她也不会对她恶言相向的,如今她居然,居然说她......不知羞耻?
“我都看到了皇姐,你最近出宫怕是出得勤了,要不然你去求求父皇,让他把沈煜赐给你?这样也让我的脸上过得去呀。”李晗挑眉道,“反正我觉得沈煜性子太沉闷了,一点也不好玩。”
“你!”李玥瞪着李晗,半晌都说不出来话,最后她还是忍着气道,“皇妹不要再说笑了,我出宫也只是为了......”
“我可没有说笑。”李晗打断李玥欲要解释的话,弯起的眼睛慢慢失去笑意,她道,“不过有的东西我还真不稀罕。”
说完,李晗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殿。
李玥只是微微颤抖了一下睫毛,猛地看向了内殿:不稀罕?那你会稀罕......谁?
半月后,禹州的难民群起围攻禹州,还将李元锦也困在了那里,李承明赶紧让萧翼策想办法。
萧翼策叹气,他又不能随便离开长安,若是他亲自去一趟便好办多了。
萧如季见萧翼策苦恼了几日,主动请缨,带兵前去禹州镇压,大约过了十日,两人就从禹州回到了长安。
李元锦脚都没歇下就赶去了东宫看望李元盛,他的脚已经恢复了不少,但自己起身行走依旧还不行。
李元盛见了李元锦,只是瞥了一眼,自己想了一阵,而后不自觉作出奇怪的举动。
每当李元锦开口说话,他就立马打断。
听不得,看不惯。
李元盛看着李元锦那双修长的腿站在他面前,他就觉得腿上钻心的痛:要是父皇所有的孩子都瘸了该多好!福安说得没错,这就是我自己自食其果!
李元锦也察觉到了李元盛的情绪,没再多说便离开了。
“六皇兄不必担心,太子总会好起来的,他现在只是心里还不太能接受罢了,他乃是男子,岂能因为这个就每日哭哭啼啼郁郁寡欢的过日子呢?”李晗笑着道,“父皇您说是吧?”
李承明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点了下头:“多去看看太子。”
李元锦微微点头。
李晗道:“倒是皇兄立了大功。”
“禹州一行,你和萧家那小将都做得不错。”李承明夸赞道。
李元锦微微一笑:“儿臣也没起到什么作用,倒是萧姑娘帮了不少忙。”
“嗯。”李承明缓缓点头,摩挲着手中的佛珠,“萧家人才辈出,还有萧临冠还有萧家那小儿子,最近这一月西凉屡次来犯,两兄弟在边境打下了不少胜仗,做得好。”
李晗心里微微一紧,觉得心慌了起来,开始有些坐立不安。
李元锦道:“父皇福承四海,才能得如此良将。”
李承明发出爽朗的笑声,这倒是夸到他心上去了。
“皇上,西关边境有急报!”门外传来了侍卫的声音。
在皇宫的门口,一匹浑身都是刮痕的马飞快的在皇宫内奔驰,马上一位穿着红袍外穿黑色盔甲的将士拉着缰绳,汗水从他的眼睛划过也丝毫没有感觉。
他下了马,来到养心殿拜见了李承明,高声道:“前线急报,西凉突袭,浚城已被攻陷,我军全部撤回了西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