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路上捡到沈成舟这个小插曲以外,一路平安。
李晗刚回到宫内就给萧临轩写了一封信,自然把在路上又捡到那个娘......不对,那个拿着折扇的男子的事跟萧临轩说了。
孔姮娥的身后事也一律按皇后入葬,太子李元盛也从宗人府放出,给皇后守孝后。
在皇后的灵堂上,一个灵牌,一个人。
李元盛跪在地上,驼着背,摇摇欲坠,却依旧跪着。
李晗上前,拿香跪拜。
李元盛看见她,猛地起身,一把将香扔进火盆中,烧尽。
他道:“用不着你假惺惺的祭拜。”
“我从来不假惺惺。”李晗道。
李元盛眼睛红得厉害,他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李晗的头闪过一丝疼痛,不管李元盛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至少,他还有很在乎的人,生他养他的娘。
李晗重新拿起香,拜过之后,她起身对李元盛道:“你以后,别再被人利用了。”
李元盛道:“你觉得我很蠢对不对?”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晗道。
“你是来看我多狼狈的?”李元盛笑着摇头,“哈哈哈哈,不,你早就看过我狼狈不堪的样子了。”
李晗微微叹了口气。
李元盛跪坐在垫子上,突然安静了下来,指了指另一边的垫子,对李晗道:“坐下。”
李晗愣了愣,也跪坐下来。
“小时候,母后常常跟我说,我的命不是我一个人的,我的命包含着孔家,还有李家。她害怕我一不小心就被人推到了水里,被人扔进了井里,每日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李元盛很平静,他似乎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终有一天我长大了,她又怕我会惹事,丢了太子之位,我也活得每日唯唯诺诺,举步维艰,我很想有人拉我一把,可是没有人,以至于越陷越深。”
“福安,你不同。”李元盛道,“你还有父皇。”
李晗轻笑一声道:“我从来没想过依靠别人。”
“那我把那句话还给你,别被人利用,还有,有的时候,身不由己。”李元盛道。
李晗没再跟李元盛说话,她起身凝视了一会儿令牌后,转身便离开了灵堂,留下李元盛一个人,他阴森森的看着李晗离去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太子李元盛安然无事的回到了东宫,逼宫谋逆一事全都推到了孔家,几乎满门抄斩。
李元盛又开始和李元礼暗自较量起来。
李晗微微叹气,一点也不想掺合进去,每日都想着西凉攻打浚城之事。
三个月后,师修观建成,由沈煜负责招揽天下雅士。
开观当日,李承明亲自前去,相继几日,李元盛也去了,接着是李元礼。
等忙过之后,沈煜立马到了长乐宫请李晗。
李晗也不说不去,只说身子不好,不宜出门。
本来就是想熬过这个冬天,初春时节冰雪初融也冷得很,就连着好几个月都不出门。
月瑶从御膳房出来,听见一边有人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椒房殿又闹鬼了。”
“守夜的宫女好像都吓病了,可为什么会出现......那东西啊!”
“都道皇后娘娘不是自杀的,是死于非命,你说为什么会出现,自然是怨气不散,所以才一直不肯走。”
“啊......那,那她别来找我们啊。”
“嘘嘘,小声点,才不会来找我们呢,不过就不知道湘妃娘娘晚上能不能睡好了。”
月瑶皱着眉头,实在听不下去了,闹鬼这种事情也能信?
月瑶回去后,给李晗也说了听到的这些。
李晗听后脸色一沉。
月瑶道:“公主,您难道还信有鬼吗?”
李晗摇了摇头:“我自然不会信这个,只是别人可能会以为皇后娘娘或许是被湘妃娘娘给害死的,可李元盛不会这么认为。”
“啊?”月瑶不解道,“这是为何?”
可如今孔姮娥死了,李元盛毫发无损,依旧是太子,想来是有人帮他做了抉择,除掉孔家,也是李元盛唯一的出路。
那究竟是谁帮他做的抉择呢?
李晗想不明白,但至少不会是湘妃。
还有她中毒之事,李元盛根本就不知道她中的是什么毒,所以也不知道有没有解药,但给他药的人又是谁呢?
虽然已经派人去查了,可终究还是没能查出什么结果。
李晗看了看外面的天气,阳光正好,她笑着道:“月瑶,天气是不是变暖了?”
月瑶也伸头看去:“嗯!外面也一点不冷,公主是要出门?那还是得多穿一些。”
“前段时间沈大人不是邀请我去看看师修观吗?准备一下,我们今天就去。”李晗道。
师修观的建成,让李晗感觉回到了前一世,她到师修观来见沈煜时,沈煜也同今日一般,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身边放着笔墨纸砚和经书书籍。
沈煜手里正拿着一本书,他认真看着,一袭白衣,眉眼舒朗,一举一动之间都透着温润如玉。
李晗就在门口望了望,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这位姑娘......”门口一位文文弱弱的小书生在一旁看着李晗,吞吞吐吐道,“你,你是,是要找,找谁?”
月瑶喝道:“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