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轩也被震住了,他看见李晗眼里闪过一丝道不明的情绪,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李晗道:“你回去吧。”
偌大的养心殿内,李承明缓缓坐下,摩挲着手上的扳指,若有所思道:“沈卿,太子预谋已久了吧。”
沈煜低着头,声音平稳道:“是。”
“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内?”李承明眯了眯眼,冷哼了一声,“你还真是为朕办了不少的事。”
“回皇上,此事并非是臣发现的,也并不是臣办的,而是五殿下找的臣。”沈煜道,“五殿下说有看见过太子制龙袍以在家欣赏,加上贿赂银两之事也闹到了卫国公的府上,卫国公说屡次上奏过,却从未有过回应,想来是宫内有人先截了奏折,于是臣顺藤摸瓜下去,便觉事态严重。”
“于是你就找了萧临冠?”李承明质问道,“朕给你权利,你还能这么用?”
“臣只是给萧将军写了封信,萧将军是聪明人,所以才回京的。”沈煜道。
李承明一阵头疼,他摆了摆手道:“罢了,你去把牵涉此事的人上上下下全都给朕审一遍!”
沈煜道:“是!”
李承明这才把注意力转到汤上去,他拿勺子舀了几下,道:“皇后最近每日都给朕送汤,你可知,今日这是什么汤?”
沈煜摇头。
“孟婆汤。”李承明一把打翻了汤碗,厉声道:“张温茂!传朕旨意,从今天起,封了椒房殿,任何人不得出入!”
张温茂道:“是!”
萧临轩被李晗说了一顿,感觉比寒风还要凛冽,他一路上不发一言。
萧临冠道:“临轩,回神!”
“啊?”萧临轩道,“怎么了哥?”
“你和......公主是怎么回事?”
萧临轩皱眉,有气无力道:“就这么回事,哥,你说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萧临冠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公主是什么意思,但她不希望你出事,她很担心你。”
“我知道。”萧临轩道。
萧临轩心里略带一些酸楚,他也很担心,当时孔成武撕心裂肺吼着福安公主时,就可见她在这些人的眼中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不是在旁边看着她身陷危险而什么都不做的人。
可她一面接近他一面排斥他。
他却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萧临冠拍了拍萧临轩道:“话说,你怎么在宫里?”
“有人守在我们府外,我和二姐觉得不对,便出来看了呗。”萧临轩道,“对了,爹是不是知道你回来,他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嗯,我前一天就到了,没进城,派人给爹带了信。”萧临冠道,“你说如季也来了,她人在哪呢?”
萧临轩耸耸肩:“谁知道在哪里鬼混呢。”
正在“鬼混”的萧如季站在宫墙上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
一边正在安排士兵部署的陈漾抬头,关心道:“你怎么了?”
萧如季摇头道:“没事。”
“这里风大,容易受风寒,你还是回去吧。”陈漾道,“不用担心我,我能行。”
“......”萧如季慢悠悠看了他一眼,“谁担心你?”
“你......”陈漾在萧如季的瞪眼下咽下要说的话,改口道,“那你站过来些,那是风口,冷。”
萧如季点了点头。
载着萧临冠和萧临轩的马车驶出了宫门,在夜里缓慢前行着。
萧临冠拍了萧临轩一下头道:“你刚才居然敢这么跟皇上说话,不想要脑袋了你?”
“哥,你知不知道你下手很重!”萧临轩吃痛的揉了揉道,“我这不是跟人正常说话的吗,我怎么说话了我?”
萧临冠摇头瞥了瞥他,他弟弟真是没救了。
“哎,哥!”萧临轩问道,“你早就收到消息回来的吧,下这么大一个局,谁给你的消息?”
萧临冠道:“你知道这么多干嘛?”
萧临轩道:“哎呀,哥,给我讲讲吧。”
萧临冠想了想,开口道:“是沈煜沈大人亲笔写下的书信,不,是密函,上面的内容非常重要,而且真不可随意泄漏,不然,污蔑皇室之罪定少不了。”
“那你也信?”萧临轩不解。
萧临冠道:“因为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沈煜身份地位已是贵族,不可能会贸然写出这样的一封信,而且还是亲笔,所以能信程度足有九成,所以我派兵回来却不进城,一是害怕打草惊蛇,二就是为自己留有余地。”
萧临轩点头,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是沈煜亲笔的?”
“我见过,之前在我压鲁赢回宫时,沈大人就现场亲自作过一首诗。”萧临冠从衣襟里拿出一封信,晃了晃道,“字迹很特别,一眼就能认出。”
萧临轩瞥了一眼封面上的字,脸上的表情瞬间愣住。
他想起了李晗画的那幅画,那副他挂在床边的画,以及那幅画上的字。
有君子兮,天之骄,尽风骚。
字迹,一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