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多了四个人,晚上睡觉又是一个问题,好在林大富晚上要去稻场看稻子,林大郎林二郎兄弟俩便回了西屋,林杏花带着大妞三妞,二妞跟徐氏一个屋。
黄氏舍不得儿子便把三郎拉回屋子,转眼把林燕儿推出门,挥手叫她跟徐氏睡去,最后徐氏夫妻便带着二妞跟林燕儿歇下了。
白天都累得不轻,没过一会儿功夫院子里的打鼾声此起彼伏,除了隐约几声狗吠和墙角的蝈蝈叫,整个大林村都安安静静的。
第二日外面还黑乎乎的,徐氏叫黄氏起床做早饭,黄氏不情不愿地穿上衣服,转身把睡得正香的林燕儿姐妹俩拉起来帮自己做洗衣做饭,徐氏瞥了一眼没说话,回屋里继续睡一会儿。
天色蒙蒙亮,院子里开始热闹起来,徐氏洗漱好在喂鸡,林铁贵和林大富抱来干稻草后坐在院子外,借蒙蒙亮的天色开始搓绳,捆稻子用的不用太讲究,只要牢固结实就行,父子俩动作极快很快搓完。
一家人摸着黑把早饭吃了,外面的天色约只能看个人影,叶家一家子包括大妞二妞在内便急匆匆去田地里干活,趁着早晨没出太阳比较凉爽,争分夺秒要把剩下的一亩稻子全部割掉。
昨日若不是林家主要劳动力都去了镇上,这一亩田早被割完了。
到了田里,林铁贵跟徐氏几个大的闷头就是干,一亩稻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下,二郎他们几个小的便在后面给稻子打捆,二妞蹲在地里睁大眼睛找遗漏的稻穗,手里已经握着一小把。
这一忙活便是一个多时辰,太阳出来,地里又开始热了,几个小孩子脱掉草鞋,赤脚踩在松软的土里反而觉得凉快一些。
大妞从来没下过田,割稻子的速度比林燕儿慢了不少,可纵使如此一个多时辰的劳作也差点让她累垮。徐氏都看在眼里有些心疼,可到底是吃一锅饭的大家子,她不能做得太偏心,再说大妞以后要做的事只会更多,谁让乡下就这样呢。
大妞咬咬牙干了一个多时辰,身体实在有些受不住,扶着酸软的腰走到徐氏跟前,小声道:“外婆,我去小解,一会儿就好。”
徐氏站起来,指着前面还未割到的地方,“那边有东西挡,大妞你去那边吧。”说完便又立刻弯下腰割稻子。
在割徐氏旁边一茬的林燕儿眼睛滴溜溜一转,立刻跳起来,“奶,我也想小解,我跟大妞姐一起去刚好可以互相看着。”
徐氏随意挥挥手让她们过去,不想再耽误干活。
快到地方,林燕儿一副快憋不住的模样,抱着大妞的手臂左摇右晃,“大妞姐,我好急,让我先去好不好?”
大妞四周环视一遍回过头,“燕儿你去吧。”反正她没林燕儿那么急。
林燕儿两下跳到稻子后面蹲下,大妞时刻关注着周围的情况,虽然目光所及的附近田地并没有人。
林燕儿久久没有出来,大妞等得快不耐烦,“燕儿,你还没好吗?我有点急了。”
“啊?哦,别急啊大妞姐,我穿裤子啦,马上就好。”林燕儿满面笑容地走出来,似乎是解决了生理问题很开心得样子。
大妞立刻冲进去解裤子,然而当她蹲下后面前便是一条收尾蜷曲的蛇,那蛇的头正对着大妞的脸,似乎正蓄势待发要咬向大妞,这可把大妞吓惨了。
“啊!蛇!有蛇!”
大妞拽着裤腰拔腿就往外跑,没想跑得太急两腿绊了一下,直接面朝下摔趴在地里,摔了一个狗啃泥。
林燕儿捂嘴无声笑够了,换了一个表情上前把大妞拉起来,语气还很担忧,“大妞姐,你没摔到哪吧,还好田地里比较软,摔一下没啥事,哎,乡下就是蛇虫鼠蚁多,习惯就好了。”见大妞白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来,显然吓惨了,林燕儿翻白眼,用得着吗?不就一条死蛇。
徐氏跑过来,去大妞看到蛇的地方瞅了一眼,扭头狠狠瞪了林燕儿一眼,转而轻声安慰大妞:“大妞别怕,那条蛇已经死了,是死蛇,不会咬人的,下次下田一定注意脚下知道了吗?”
大妞缓过劲来,垂下头默默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外婆。”
徐氏回去继续割稻子,林燕儿走在大妞前面,走路没个正形,一会儿踢一脚稻桩,一会儿掐一把野草,双手就像闲不下来一样。
大妞沉着脸瞅着林燕儿的背影,“林燕儿,你为什么要把死蛇放在那,作弄我好玩吗?我好像没得罪你。”
林燕儿扭头,笑嘻嘻道:“哎呀大妞姐你还生气呐,我就是想开个玩笑,乡下丫头哪有怕蛇的,谁知道你胆子这么小?”
“你还有理了?”大妞也不是个吃闷亏的性子。“我看你就是不怀好意。”
林燕儿撅着嘴,委屈道:“大妞姐你居然这样想我,我好难过。我看到死蛇才放在那的,又不会咬人,你怎么还说我不怀好意呢?”一边说还一边揉眼睛抽噎两声。
大妞怕徐氏她们觉得是自己欺负林燕儿,只能闭上嘴不再说话,气鼓鼓地回去割稻子。
林燕儿在她背后伸舌头做鬼脸。